守池蛊的巨钳带着腥风落下时,陈默猛地将林夏推开,桃木剑在身前划出红光弧线。“当”的一声脆响,剑刃与钳齿碰撞,震得他虎口发麻。那虫子被红光烫得嘶鸣,墨绿色的汁液顺着钳齿滴落,在雪地上烧出滋滋作响的黑洞——这分明是被冰魄珠的寒气淬炼过,毒性比神农架见到的强了数倍。
赵山河站在冰洞边缘,像看戏般抚着陶罐:“陈默,你以为镇魂佩还能护着你?冰魄珠的寒气专克阳刚,再等片刻,你的红光连剑都握不住。”他突然将手伸进冰洞,蓝光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半边黑气缭绕的脸竟泛起诡异的青白色,“这力量……才是真正的主宰!”
林夏趁机绕到赵山河身后,镇魂佩的红光直逼他后心。可就在玉佩即将触到他的瞬间,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赵山河的身影化作一道黑烟,原地竟出现了另一个“林夏”,穿着同样的冲锋衣,手里攥着同样的镇魂佩,连腕上云雷纹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你……”林夏惊得后退半步,对方的眼神冰冷陌生,嘴角勾起的弧度却和自己每次算计陈默时一模一样。
“别碰她!”陈默的怒吼从侧面传来。林夏转头,看见他正与另一个“陈默”缠斗,对方的桃木剑招招狠戾,红光中夹杂着冰蓝色的寒气,显然是冰魄珠制造出的镜像。更可怕的是,那镜像竟能预判陈默的每一个动作,仿佛对他的招式了如指掌。
“镜像只会模仿,却没有自主意识。”李爷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是出发前他塞给林夏的传音符,“找到它们的影子!冰魄珠造不出真影!”
林夏猛地低头,雪地上自己的影子被红光拉长,而对面“林夏”的脚下,只有一团模糊的黑雾,根本没有影子!她挥起镇魂佩砸过去,对方尖叫着化作黑烟,却在消散前留下一句低语,声音和林夏自己的一模一样:“他藏在冰洞里……”
这句话像冰锥刺入脑海。林夏看向冰洞,玄阴石上的云雷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冰魄珠的蓝光中浮现出无数张人脸,有赵山河的,有守池蛊的,甚至有陈默和她自己的,都在无声嘶吼。
陈默已经解决了镜像,肩头却被冰锥划开一道血口,寒气正顺着伤口往里钻,红光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别信镜像的话!”他捂着伤口后退,“冰洞深处有问题,那些人脸在……吞噬影子!”
林夏这才发现,刚才镜像消散的地方,雪地上的黑影正在被冰洞缓缓吸走,像被无形的嘴啃噬。而冰魄珠蓝光里的人脸,轮廓正变得越来越清晰。
“晚了。”真正的赵山河从冰洞阴影里走出,手里拖着个昏迷的白发老人,正是客栈老板口中“失踪的老采参人”,“你们的影子已经被冰魄珠记下,现在它知道你们最怕什么了。”他将老人扔进冰洞,蓝光瞬间暴涨,老人的身体在半空中化作冰晶,影子却被人脸撕扯着,最终融入玄阴石的纹路里。
陈默的脸色彻底沉了。他突然想起太爷爷医案里的残页:“冰魄藏于长白万年冰下,以影为食,以念为媒,能见人所惧,化人所思……”原来这东西不是简单的能量体,而是能具象化恐惧的邪物!
冰洞突然喷出一股蓝雾,落地化作无数只冰蛛,腿足锋利如刀,每只蛛背上都顶着张人脸——是王家寨牺牲的村民,是猎隼小队的队员,甚至有老周的!它们爬过的雪地结出黑色的冰碴,所到之处,连红光都被冻得停滞。
“它们怕火!”陈默拽出腰间的火折子,艾草烛的绿火在他掌心跳动。冰蛛果然不敢靠近,却在周围织起冰网,将两人困在中央。网丝上凝结着细碎的冰晶,反射出的光芒让林夏头晕目眩,她看到网眼里的自己正举着镇魂佩刺向陈默,而陈默的桃木剑穿透了她的胸膛。
“别看!”陈默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绿火在他掌心炸开,暂时驱散了幻境,“是冰魄珠在搅乱心神!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林夏猛地闭眼,大理社区医院的梨木诊凳、陈默白大褂上的艾草香、他给她处理伤口时笨拙的动作……这些温暖的画面像阳光刺破迷雾,冰网的幻境瞬间破碎。可当她睁开眼,却发现陈默的半边身子已经结了薄冰,嘴唇青紫,显然寒气侵入了肺腑。
“你撑不住了。”林夏扶住他,镇魂佩的红光尽可能包裹住他,“我去冰洞毁掉冰魄珠,你在这里等我。”
陈默抓住她的手腕,冰得像块石头:“玄阴石是阴阳枢纽,毁了珠子会引发冰崩。看玄阴石的纹路,是按照‘九宫颠倒阵’排列的,只要转动第三块石板……”他的声音突然顿住,眼神变得涣散,“小心……赵山河的太爷爷……”
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抽搐,身体蜷缩成一团,冷汗混着冰碴从额头滚落。林夏摸他的额头,滚烫得吓人,可指尖触及的皮肤却冷得像冰——是冰火两重天的蛊毒!赵山河竟然在刚才的缠斗中,把蛊虫送进了陈默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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