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镇的冬日总裹着层淡雾,成片的青松立在山坳里,松针上凝着细霜,风一吹,松脂的清香混着湿寒气,飘得满镇都是。林薇抱着薄荷苗下车时,叶片的翠绿沾着雾水,沉甸甸地往下垂,芽尖泛着淡淡的青 —— 指尖的脉心珠碎片泛着沉滑的光:“是‘风寒夹湿’的脉气,松镇雾大湿重,松农常沾湿受凉,湿邪裹着寒气,堵了关节的脉气。”
“医官!快跟俺去看看俺爷!” 个穿蓝布袄的后生扛着松针捆跑过来,松针上的霜还没化,沾得他袖口发潮,“爷昨天上山拾松针,淋了点雾水,夜里腿就疼得直哼哼,今早连炕都下不了!” 后生叫阿松,是镇里的松农,家里种了半坡松树,靠采松子、晒松针营生,他爷的老寒腿,一到湿寒天就犯。
跟着阿松往松坞走,脚下的路铺着晒干的松针,踩上去软乎乎的,还带着松香。到了阿松家,土坯房的院坝里晒着成片的松针,竹筐里装着刚采的松子,屋里飘着淡淡的松脂香和草药味 —— 老松伯蜷缩在松木炕头,盖着厚厚的松绒被(松镇特有的,用松纤维织的,防潮暖身),右腿蜷着,手按着膝盖,疼得牙咧嘴:“腿里像灌了冰水,还胀得慌,动一下都疼……”
沈知远先扶老松伯慢慢伸直右腿,掀起裤腿 —— 膝盖又红又肿,按下去能看到浅浅的指印。他屈起手指,轻轻叩击老松伯的膝盖和小腿外侧:“伯,叩这里时,是不是觉得疼得往骨头里钻?” 老松伯点点头,疼得倒抽冷气。等老松伯缓过来,沈知远搭脉:指尖按在他腕上,脉气沉迟而滑,像浸在雾水里的松枝,又沉又滞;再看舌苔,白腻得像涂了层松霜,舌边还泛着青 ——“是风寒夹湿,雾水的湿邪裹着寒气,钻进关节的脉气里,老寒腿的旧疾也被勾出来了。得先祛寒祛湿,再通关节脉气,不能光止痛,不然湿寒散不了,还会再犯。”
“俺家灶房有晒干的艾叶,煮水给爷泡过腿,也没见好。” 阿松说着,从灶房端来个陶盆,里面是泡着艾叶的水,艾叶是去年晒的,颜色发褐。苏沐走过去拿起一把闻了闻,摇了摇头:“艾叶只祛表寒,您爷这是湿寒进了关节,得用能温通关节的药。而且艾叶偏燥,用多了会耗津液,加重关节的干涩,反而不好。” 她边说边打开药箱,取出个布包,里面装着新鲜的松针、带壳的松子仁,还有棕褐色的独活、细瘦的桂枝。
陆衍翻着《守脉传承录》,指尖停在夹着干松针的一页 —— 松针细长,边缘带着细小的锯齿,是去年从松镇捎来的标本:“松镇风寒夹湿,宜用‘松针独活桂枝汤’加减,主药是新鲜松针(祛风燥湿、通经活络,松镇特有,借松脉气祛湿)、独活(祛风湿、止痹痛,入肾经,能固关节脉气)、桂枝(温通经脉、散寒止痛,把寒气从关节里‘赶’出去),辅药加松子仁(润肠通便、缓和药性,松镇的松子仁更油润,不伤脾胃)、茯苓(利水渗湿,把关节里的湿邪‘导’出去)、生姜(去皮,切片,助桂枝祛寒),用松树根井水熬煮,借松地脉气助通关节。”
“沈叔叔,新鲜松针和普通的针叶咋区分呀?” 小石头凑到布包前,拿起一根松针 —— 细长,呈淡绿色,表面有层薄薄的蜡质,还带着松脂的清香。沈知远把松针递给他,又从院坝里捡了根杉树的针叶:“你看这松针,是三根一束的(松镇的油松,多为三针一束),摸起来有弹性,闻着有股浓郁的松香;杉树的针叶是扁平的,单根长在枝上,闻着只有淡淡的青草香,没松香,也没祛湿的药效。” 他又抓过一把独活,是圆柱形的根,表面灰褐色,有纵皱纹,比之前在竹海用的更粗壮:“这是松镇的独活,长在松树下,沾了松脉气,祛风湿的劲儿更足,你看断面,是灰白色的,有细密的纹理,嚼一点在嘴里,有股辛香,能顺着关节往下走。”
小石头赶紧在笔记本上画:松针画成三根一束的细长条,标上 “淡绿、三针一束、松香、祛湿”;独活画成粗壮的圆柱,标上 “灰褐、纵纹、辛香、通关节”;桂枝画成细瘦的枝条,标上 “棕红、有节、辛温、祛寒”。苏沐见他记得认真,便拿起松针,用剪刀轻轻剪去顶端的硬尖:“松针的尖太硬,熬药时会扎嘴,得剪了;而且要选新鲜的,放久了的松针会发黄,药效就差了。” 她把剪好的松针放进竹篮,示意小石头过来:“你试试挑松针,把发黄的、断的都挑出去,只留翠绿的。” 小石头撸起袖子,仔细挑着,边挑边问:“苏沐姐姐,发黄的松针煮了会咋样呀?” 苏沐笑着说:“会让药汁发涩,还没祛湿的劲儿,等于白煮。”
林薇这时帮着处理桂枝,桂枝是细瘦的枝条,表面棕红色,有明显的节,她用小刀把桂枝切成薄片:“桂枝得切成片,煮的时候药效才出得透,你看这断面,是黄白色的,闻着有股辛温的香,能把关节里的寒气‘烘’散,刚好适合伯的老寒腿。” 陆衍凑过来,指着笔记本上的桂枝画:“古籍里说,桂枝要选‘枝条细、色棕红、有香气’的,你画的这个节太粗了,再改改。” 小石头赶紧拿起笔,把桂枝的节画得细些,引得陆衍点头:“对,这样才像松镇的桂枝,以后认药就不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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