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开始熬药:先把泡软的陈切丝、白茯苓片、炒白术(提前用小火炒黄,减燥气)放进橘木砂锅里,加三勺橘树根井水(阿橘刚从橘园井里打的,水带着点橘甜),大火烧开后转小火,先煎一刻钟 ——“茯苓和白术质地硬,得先煎,让健脾的药效煮出来;橘络和橘叶脆嫩,煮久了会烂,等最后五分钟再放。” 林薇则跟着阿橘去橘园采橘叶,选的是翠绿新鲜的,带着露水,阿橘还摘了个熟橘,剥出橘络,小心地放在竹篮里:“橘络得选完整的,断了的药效差,给娘用药,一点都不能马虎。”
等煎够一刻钟,苏沐把橘络、橘叶(洗净切丝)放进锅里,继续煮五分钟;最后才把橘饼(阿橘家做的,用橘子肉加冰糖熬的,切成小块)放进去,轻轻搅拌,直到橘饼融化。揭开锅盖时,药香里混着陈皮的醇厚、橘络的清甜、橘饼的甜香,还有淡淡的橘叶香,一点都不苦。
沈知远先舀了小半碗,吹凉了递给阿婆:“阿婆,慢点喝,这里面有橘饼,甜得很。” 阿婆抿了一口,眼睛亮了:“真甜!像喝橘糖水似的!” 没一会儿就喝光了,过了半个时辰,阿婆说肚子不那么胀了,还主动要了小半碗橘粥(阿橘用橘汁熬的小米粥)。
太阳偏西时,阿婆已经能下地走动,还帮着阿橘翻晒橘皮。苏沐把方子写在橘木板上,特意标注:“陈皮用三年以上的,橘络选完整的,橘叶最后五分钟放”,交给阿橘:“以后吃橘子别贪多,要是再犯腹胀,就按这个方子煮,保准管用。” 小石头把画好的药材图送给阿橘,还教她认:“这个是陈皮,温脾;这个是橘络,通筋络,你记住啦?”
离开橘镇时,阿橘往马车上塞了不少橘饼、陈皮,还有晒干的橘络。“下次来,俺给你们留最新鲜的橘叶!” 阿橘站在橘园边,挥着手喊,手里还拿着小石头送的药材图。林薇靠在车边,手里攥着片陈皮,薄荷苗的叶片已完全舒展,翠绿得发亮。沈知远递给她一杯温好的药茶,里面加了块橘饼:“润润嗓子,这一路橘香浓,你也尝尝橘镇的甜。”
马车驶离橘镇,身后的橘园在夕阳里泛着金黄,橘叶飘落在车辙旁,像在送别。车厢里,橘饼的甜香混着药香,小石头还在捧着笔记本念叨:“陈皮要陈三年,橘络选完整的,橘叶后下……” 陆衍笑着揉了揉他的头,沈知远和林薇对视一眼,空气中的暖意,是药的温、橘的甜,是守护人间烟火的味道,随着马车,飘向南方的秋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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