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的晨光刚漫过白茫茫的盐滩,就被一股灼人的热气裹住。林薇站在盐泽边缘,脚下的盐粒硌得鞋底发响,咸涩的风卷着细盐扑在脸上,像撒了层粗砂。她怀里的薄荷苗蔫蔫的,翠绿叶片上的淡白光丝裹着层细盐,原本鲜亮的脉纹都显得黯淡,叶尖凝着的露水刚冒出来,就被热气蒸成了盐粒。
“林医官!快这边来!”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盐滩深处传来,只见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拄着盐木杖跑过来,他的裤脚沾着厚厚的盐霜,皮肤干裂得像老树皮,手里还扶着个浑身瘫软的老人 —— 老人的嘴唇肿得发紫,嘴角挂着白沫,胸口微弱起伏,胳膊上的皮肤裂着血口子,渗出来的血都凝成了盐痂。
“是‘盐枯症’!” 沈知远提着药箱快步追上,指尖刚触到老人的手腕,就倒抽一口冷气 —— 那皮肤烫得像火炭,脉象虚浮得几乎摸不到,“盐蚀气顺着毛孔钻进体内,把津液熬成了盐,再拖下去,人会脱水成‘盐干’!”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水囊,刚想给老人喂水,却被汉子拦住:“不能喝淡水!盐枯症喝淡水会爆血管,我们都用盐泉的水掺着草药喝,可最近盐泉也快干了……”
汉子叫阿岩,是盐泽的盐民,世代靠采盐为生。他带着众人往盐民聚居的土坯房走,沿途的盐滩上,随处可见蜷缩着的盐民,有的抱着盐堆抽搐,有的趴在地上啃盐粒,眼神涣散,嘴里还含糊地喊着 “水…… 盐……”。土坯房的墙上挂着晒得干硬的盐渍布,锅里还留着半锅结了块的盐粥,显然盐民们已经没力气做饭了。
陆衍立刻翻开《守脉传承录》,指尖在 “西海盐脉” 章节快速滑动,书页间夹着的盐晶碎屑泛着淡蓝的光,终于在被盐渍浸得发脆的纸页上找到记载:“西海盐脉根藏于‘活盐泉’下,盐蚀生‘盐蚀晶’,晶吸脉泉之润化枯气,需活盐泉之水 + 盐脉石引之 + 灵贝群之暖融之,方能碎晶复泉。” 他抬起头,额角渗着汗:“我们带的灵贝和红珊瑚粉只能暂时止渴,要救盐民、复盐脉,得先找到活盐泉和盐脉石!”
“盐脉石在我这!”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土坯房里传来,只见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根刻满盐脉纹的拐杖走出来,老人的脸上布满皱纹,却眼神矍铄,手里攥着块泛着淡蓝的石头 —— 正是盐脉石,“我是盐泽的守护者盐老,活盐泉在盐泽最深处的‘盐心坑’,可那里有‘盐迷阵’,进去的人没几个能出来,最近还有盐民说,坑里冒盐烟,进去的人都没回来……”
林薇看着薄荷苗,叶片上的淡白光丝突然指向盐泽深处,细盐裹着的脉纹里,竟透出点点淡蓝 —— 是活盐泉的气息。“我们必须去盐心坑!” 她将盐脉石小心收好,“苏沐,你留在土坯房,用灵贝粉和盐泉剩的水调‘润盐汤’,每半个时辰给盐民喂一次,缓解盐枯症;阿岩,你熟悉盐滩,帮苏沐照看盐民;我带沈知远、陆衍、小石头和盐老去盐心坑找活盐泉!”
小石头立刻攥紧怀里的小铜钉,又举起四海螺:“林姐姐,我会吹螺唤灵贝,还能帮你们看路,我不怕盐迷阵!” 盐老看着小石头,眼里露出赞许:“盐迷阵靠盐烟遮路,小孩子眼神亮,说不定真能帮上忙。” 众人收拾好东西,盐老在前引路,手里的盐脉石泛着淡蓝的光,勉强能驱散周围的盐雾。
盐泽深处的盐雾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尺,脚下的盐粒越来越粗,时不时能踩到埋在盐下的枯骨 —— 是之前误入迷阵的盐民。盐老用拐杖敲着地面,每走三步就停一下:“盐迷阵的路跟着盐脉走,盐脉石亮的地方是生路,暗的地方是死路,千万别乱走!” 小石头抱着薄荷苗,紧紧跟在盐老身后,时不时提醒:“盐老爷爷,左边的盐脉石暗了,我们往右边走!”
半个时辰后,众人终于走出盐迷阵,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坑洞 —— 正是盐心坑。坑洞周围的岩壁泛着淡蓝的光,坑底传来 “咕嘟咕嘟” 的声响,却看不到活盐泉的水,只有股白色的盐烟从坑里冒出来,闻着让人喉咙发紧。“活盐泉在坑底,被盐蚀晶堵了!” 盐老指着坑底,“你们看,坑底泛着白光的就是盐蚀晶,它把盐泉的水吸住了!”
林薇刚要往下爬,小石头突然喊了一声:“林姐姐,小心!” 只见坑壁上突然掉下来块盐石,直直砸向林薇,盐老一把推开她,盐石砸在地上,碎成了齑粉,粉末里竟裹着些淡白的丝 —— 是盐蚀气凝成的!“盐蚀晶会引盐石伤人!” 盐老喊道,“得让灵贝群先下去,用暖光护住我们!”
小石头立刻举起四海螺,鼓起腮帮吹了起来。低沉的嗡鸣声在盐心坑回荡,没过多久,就见坑口的盐雾里冒出点点红光 —— 南海灵贝群顺着声音的方向飞来,贝壳的红光在盐雾里像团火焰,渐渐将盐心坑笼罩。林薇趁机顺着盐壁往下爬,沈知远、陆衍和盐老跟在后面,灵贝的红光护住他们,盐蚀气和盐石都近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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