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巨大无比、凝练如实质的金红色光柱，猛地从石台冲天而起，狠狠撞在大殿穹顶之上！
那坚固的石质穹顶竟如同虚设，光柱毫无阻碍地穿透而出，直射入深沉的天穹！
刹那间，整个云霞山脉都被惊动了！
沉寂多年的护山大阵，在这一刻爆发出远超任何人想象的恐怖威能！
一层厚重、凝实、流淌着无数玄奥符文的金红色光罩，如同倒扣的巨碗，瞬间将整个云霞宗山门笼罩其中！
光罩上符文流转，散发出浩瀚、苍茫、坚不可摧的磅礴气息，仿佛隔绝了天地！
山脉深处，某个潜藏在阴影中、正准备向某个隐秘坐标发送信息的模糊身影，被这骤然爆发的恐怖能量波动狠狠一冲，闷哼一声，手中一块闪烁着幽光的玉符瞬间化为齑粉。
那身影如遭重击，眼中流露出骇然与难以置信，不敢有丝毫停留，瞬间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虚影，仓惶地朝着山门外的方向遁去，速度快到极致！
大殿内。
金红光芒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将一切都映照得纤毫毕现。
那巨大的光柱贯穿天地，持续了足足数息，才缓缓收敛、黯淡下去，最终化为无数细碎的光点，如同星尘般消散在空气中。
大殿内重新恢复了昏暗，只有地面和石柱上那些被彻底激活的阵纹，还在散发着柔和而稳定的微光，如同呼吸般明灭。
李凡瘫坐在柱子底下，浑身骨头像散了架，胸口闷痛，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大口喘着粗气，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迹降临般的景象，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靠…玩这么大？”
而距离石台更近的苏晚，此刻的状态比李凡好不到哪里去。
她虽然修为高深，但那股爆发的力量太过突然和恐怖，她也被冲击波逼退了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素来清冷平静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茫然。
她那双清冽如寒潭的眸子，死死盯着石台上那摊已经看不出形状的、由凉粥构成的“涂鸦”。
又猛地抬头看向大殿穹顶那个被光柱穿透的巨大窟窿。
最后，目光难以置信地落回瘫在柱子底下、灰头土脸、一脸“我是谁我在哪”表情的李凡身上。
刚才那股力量…浩瀚、古老、带着难以言喻的威严…绝非人力所能及！
那是护山大阵本身的力量！
是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上古阵灵被唤醒的征兆！
可…怎么可能？
一个外门弟子？一碗凉透的灵米粥？还有那团…那团堪称“惨绝人寰”的鬼画符？
苏晚的脑子有点乱。
她确信自己刚才那一剑足以让任何擅闯禁地的宵小毙命，可那诡异爆发的阵法之力，不仅轻易湮灭了她的剑气，更像是在…保护这个行为古怪的弟子？
荒谬！这简直比最离奇的志怪话本还要荒谬！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冰冷的视线重新锁定了李凡，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你…究竟做了什么？”
声音依旧清冷，但少了几分杀意，多了几分凝重和不解。
刚才那股力量爆发的瞬间，她隐隐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意志一闪而逝。
李凡被那眼神看得一个激灵，求生欲瞬间爆棚！
他顾不上浑身酸痛，挣扎着想爬起来解释。
“大师姐！误会！天大的误会！弟子…弟子不是在搞破坏啊！”
他脑子飞快转动，瞥了一眼石台上那摊“杰作”和周围还在微微发光的阵纹，一个极其大胆（且扯淡）的念头冒了出来。
“弟子…弟子是在研究！对！研究！”
李凡强作镇定，指着石台，语气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狂热”。
“弟子苦思冥想，夜不能寐，总觉得咱们护山大阵的某些阵纹排列…似乎…似乎可以优化！能更流畅！更节能！效率更高！所以…所以弟子斗胆，想用一种…呃…一种特殊的方式，进行推演验证！这灵米粥…就是推演的媒介！对！媒介！”
他越说越顺溜，脸上甚至还挤出了一丝“为了宗门殚精竭虑”的诚恳（虽然配上他灰头土脸的样子毫无说服力）。
“大师姐您看！刚才那反应！虽然激烈了点，但效果是不是立竿见影？这阵法的威力，是不是…是不是提升了一点点？”
苏晚：“……”（无语）
她看着李凡那张努力表现出“我很认真我很无辜”的脸，再看看石台上那摊狼藉。
最后感受着大殿内依旧残留的、磅礴而活跃的阵法气息，以及整个宗门上空那前所未有凝实的护罩…
清冷如她，此刻嘴角也忍不住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优化阵纹？推演验证？用…灵米粥？
这话鬼都不信！
可…眼前这铁一般的事实又作何解释？
那瞬间爆发的恐怖力量，那被彻底激活、威能暴涨的护山大阵，都做不得假。
苏晚沉默了。
冰冷的视线在李凡身上停留了许久，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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