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库郎中将账册递到我面前时,手指微微发抖。我知道他在怕什么。金家商路断了半月,国库税收已经少了三成。他怕我迁怒户部,更怕这事背后牵出的人,是他不敢惹的存在。
我翻开第一页,目光落在青崖关的报备记录上。七次“暴雨滞留”,每次都是同一条南下线路。我合上账册,问:“气象档调了吗?”
绿芜站在侧后方,立刻答:“调了。过去十五天,青崖关以南无连续降雨,最多小雨一日。”
“那就不是天灾。”我把账册推到桌边,“是有人借守将之名,拦货、换货、再放行。查通关日志,看货物清单和实际出入有没有对不上。”
绿芜点头退下。不到一盏茶时间,她回来,手里多了两份抄录。
“青崖关登记出口丝绸三千匹,药材八百担。但北境驿传点记录,实际通过的只有丝绸一千匹,药材不足三百。”
“剩下的呢?”
“转向西,经由白狄旧道,进了乌桓边境的小国康奴城。那边有敌国户部设的‘北贸司’,专管对我国走私和经济渗透。”
我冷笑。果然是他们。表面打着通商旗号,背地里截我商货,乱我市价,还用假货冲销真品,压垮本土商户。这不是生意,是战争。
金元宝这时被带进来。他脸色不好看,额角还有汗。
“陛下,我家三条主道全被卡住。再这样下去,不止是我金家,整个南商帮都会崩。税银也交不上。”
我盯着他:“你父亲让你来,是求救,还是试探?”
他一愣,随即低头:“是求救。但也……想看看陛下是不是真的能保住这条商路。”
“那你回去告诉你父亲,”我声音不高,“我不但要保住,还要把伸进来的手,一根根剁下来。”
他抬头看我,眼神变了。
我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三个名字:青崖关守将李岩,工部员外郎周承恩,康奴城北贸司主事——穆勒扎。
“这三人,一个收钱不办事,一个暗中批条子,一个在境外接货洗账。你以为他们是各自为政?不,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金元宝呼吸重了几分:“您……已经查到了?”
“现在是你选择站哪边的时候。”我直视他,“你是只想保自家生意,还是愿意帮我,把敌国这条经济命脉斩断?”
他沉默片刻,咬牙:“我愿意配合。但我有个条件——事后,新商路的运营权,我要一份话语权。”
“可以。”我点头,“但你要先做一件事:放出风声,说你撑不住了,准备私下和北贸司谈合作,用五万匹丝绸换通关许可。”
他眼睛一亮:“您是要钓鱼?”
“不是钓一条鱼。”我将纸条递给他,“是把整张网里的都引出来。”
他接过纸条,手还在抖,但嘴角扬起。
他走后,萧绝来了。一身黑袍,脚步沉稳。他进门就问:“查清了?”
我把几份密报摊开。通关记录、资金流向、康奴城交易凭证,还有一封截获的密信,上面盖着敌国户部暗印。
“北贸司三年前就在我境内布点。他们买通边关小吏,伪造文书,把我们的货转卖到境外,再用劣质品冒充正品流入市场。百姓不知道真假,只觉得金家的东西不行了,回头就换别家买。商户信誉毁了,朝廷税收也少了。”
萧绝看完,眉头锁死:“这不是单纯的商业打击。他们在削弱我国财源的同时,还在培养依赖他们渠道的商人势力。等我们财政吃紧,他们就能逼我们让利、开边市、甚至割地换和平。”
“所以不能只抓几个人。”我起身走到沙盘前,“要打,就打他们的根。”
他走到我身边:“你打算怎么做?”
“三步。”我伸手划过沙盘上的路线,“第一,放一批假货队出境,让他们以为得手,把所有接应点暴露出来。第二,户部秘密扶持新的商帮,用免税三年的政策吸引散户加入,切断旧利益链。第三,让金元宝假装投诚,把北贸司在境内的联络人全都套出来。”
萧绝看着沙盘,缓缓点头:“军中可以配合。边军暗桩已经布好,只要发现异常运输队,立刻上报。我也可以调龙骑卫化装成商队护卫,保护新商帮首航。”
“好。”我转身面对他,“这件事由你统筹。军情和商情联动,凡跨境贸易之地,必须军、政、谍三方共管。我要的是‘军商一体’的防控体系,不是临时应付。”
他应了一声,却没有马上走。
“你在担心什么?”我问。
“金元宝不可全信。”他说,“他是皇夫,也是首富之子。他今天能帮你对付敌国,明天也可能为了家族利益背叛你。”
“我知道。”我坐下,提笔开始写《商安策要》草案,“所以我不会让他掌握实权。他只是棋子,用来引蛇出洞。真正的新商路掌控者,必须是朝廷信得过的人。”
萧绝这才松了口气。
“还有一件事。”他从袖中取出一份密报,“昨夜,康奴城传来消息,北贸司主事穆勒扎收到金元宝的密信后,已下令准备接货,并派副手入境接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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