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下那名小内侍后,我没有让人当场审问。绿芜带人将他押入偏殿密室,木匣则直接送到我面前。
我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封密信,字迹潦草,用的是军中暗语缩写。内容很短,提到“西营三更换防已定”,落款是个代号——“鹰左”。
这不是朝臣的手笔。这是军中的人在传消息。
我立刻召来萧绝。他刚从城西大营回来,披着风尘未散的外袍。我把密信递给他,他看完后脸色沉了下来。
“这字迹,是参将李承元的。”他说,“他前日还向兵部报了巡防图。”
我点头。“月涟漪的局刚破,军中就有人往外递消息,时间太巧了。他们以为宫里乱了,可以趁机动手。”
萧绝低声说:“我已经查到,那三名私下见崔家门客的参将,这两天都在调兵轮值。尤其是李承元,他把亲信安插进了夜巡队。”
“那就不是巧合了。”我说,“他们是想借蛊乱之名,制造军中动荡,逼我收回兵制改革的旨意。”
萧绝抬头看我。“您打算怎么处置?”
“去军营。”我说,“当着所有将士的面,把这些人拎出来。”
他顿了一下。“公开处置,万一激起兵变?”
“那就说明,这支军队已经不听朝廷号令了。”我站起身,“真要反,也得让他们知道,带头的人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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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禁军大营校场。
我坐在高台之上,萧绝立于侧后方,一身黑甲未脱,腰间佩剑未卸。赵铁衣也来了,穿着整齐军服,站在台下第一排。
全军集结完毕,五千将士列阵肃立,铠甲映着晨光,一片银白。
我让绿芜取出一叠文书,交给赵铁衣。
“宣读。”我说。
赵铁衣上前一步,展开第一份密信副本。“参将李承元,于七日前夜私会崔府幕僚郑通,在醉春楼包厢密谈半个时辰。次日,兵部秋演名单被篡改,两名新晋校尉被撤换。”
台下有人开始低声议论。
赵铁衣继续念:“副将周茂,半月内三次收受保和钱庄银票,总计三千两。其妻弟昨日接管了钱庄在北市的两家铺面。”
声音清晰,一字一句砸在校场上。
我站起来,走到台前。“还有三份供词,来自你们当中的人。一个杂役,两个火头军,都承认替李承元传递消息,每送一次,得五钱银子。”
我扫视全场。“你们当中,有没有人拿过这种钱?”
无人应答。
“有没有人听过‘女帝乱政,迟早亡国’这种话?”我问,“有没有人被灌过‘裁军减饷是冲着咱们来的’这种毒?”
终于有几个人抬起头。
“说话的人就在你们中间。”我说,“李承元、周茂、王定邦——这三个名字,现在站出来。”
三个人站在队伍末尾,脸色发白。
我没有让他们自己走上来。我抬手,萧绝一声令下,四名龙骑兵冲进队列,将三人拖到台前。
“你们知道罪名吗?”我问。
李承元抬头,声音发抖:“陛下,我们只是……议论军务。”
“议论?”我冷笑,“你写密信说‘西营换防已定,可动手’,这也是议论?你联络敌国细作,妄图在夜巡时放人入营,这也是议论?”
他猛地抬头,眼里全是惊恐。“谁告诉您的?”
“你以为月涟漪被抓,线索就断了?”我说,“他烧掉的那张纸,半角残片还在。上面有你的代号——‘鹰左’。”
全场哗然。
我拿出那份残纸,举起来。“这就是证据。还有你们收钱的账本,往来书信,甚至你们在酒楼画的布防草图——全在这里。”
我转向全军。“这三人,勾结朝中保守权贵,散布谣言,动摇军心,私通外敌,证据确凿。即刻革职,押送刑部,按谋逆律查办。”
两名士兵上前,将三人反绑拖走。王定邦挣扎着喊:“我们是为大晏好!女子不该掌兵!祖制不可违!”
我没有回应。
我接着说:“其余涉案者,共十七人,贬斥边疆,充军十年,永不叙用。名单稍后张贴营门。”
台下一片死寂。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有些人觉得我下手太重,有些人觉得我不该插手军务。
所以我话锋一转。
“我知道,很多人觉得新政动了你们的利益。”我说,“有人说裁军是削你们的权,有人说改饷制是克你们的银。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边境战事不断,阵亡将士的抚恤却迟迟不到家属手中?”
没人说话。
“因为军中有人贪墨。”我说,“因为粮饷层层盘剥,最后只剩三成到前线。你们拼命,家人挨饿。”
我停顿一下。
“从今天起,边军粮饷直拨,由户部与兵部共监,每月公示。阵亡将士家属,一次性抚恤加倍,子女可入武学堂,免三年赋税。”
台下有人动了动。
“我不是来夺你们的权。”我说,“我是来还你们一个公道。你们流血,不该换来贪婪者的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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