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还架在凌清雪的掌心，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不是因为疼——练气六层的修士，这点剑锋划破皮肤的伤，根本算不得什么——是因为屈辱，是因为那股至今还残留在体内的、无法抗拒的控制力。
林孞吓得魂都飞了，手里的铁剑跟烧红的烙铁似的，想扔又不敢扔——剑一扔，万一刺激到她，以她的脾气，怕是能当场把自己劈成两半。他手跟灌了铅似的，动都动不了，脑子里只剩三个字：完了。彻底完了。
刚才在后山试验技能的时候，他明明选的是棵老槐树，握着铁剑心里默念“激活”，正等着树干“伸手”接剑呢，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还带着淡淡的灵力波动。他以为是孙浩那群人去而复返，下意识就转了身，剑也跟着指了过去——哪想到，转身就看见凌清雪站在那里，月白色的裙摆被风吹得微动，眉头蹙着，眼神里满是警惕。
然后，更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发生了：凌清雪原本还站在三步开外，下一秒身体就跟被无形的线扯着似的，“唰”地一下冲到他面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双手径直就往剑刃上抓——整个过程快得他都没反应过来，等他想收剑的时候，技能已经生效了。
“你、找、死！”
凌清雪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裹着冰碴子，周身的杀气跟实质似的，把周围的空气都冻住了。原本吹得树叶沙沙响的风，突然停了，连月光都像是被这杀气逼得，躲进了云层里，只有零星的光洒在她脸上，照得她眼底的寒意更甚。
林孞咽了口唾沫，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凌、凌师姐……误会！都是误会！我不是故意的！”
“误会？”凌清雪冷笑一声，掌心的血顺着剑刃往下流，染红了铁剑的锈迹，“你对着我拔剑，还让我……”她说到“跪地接剑”这几个字，声音猛地拔高，带着难以遏制的暴怒，“还让我当众出丑，这叫误会？”
她长这么大，从外门弟子到如今的外门第一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跪在一个练气一层的杂役面前，还亲手去接对方的破剑，灵力被封，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这要是传出去，她凌清雪的脸，还要不要了？
林孞急得满头大汗，脑子飞速转着，想解释又不知道从哪说起——总不能说“我在试一个叫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的技能，不小心把你当成试验品了”吧？这话要是说出来，凌清雪能当场把他挫骨扬灰。
“真的是意外！”他赶紧往前凑了半步，又怕剑伤着她，赶紧把剑往回收了收，“我刚才在练……练剑法，没看见你过来，转身的时候手滑了，剑就指过去了，你、你别生气！”
这话编得连他自己都不信，凌清雪更是一眼就看穿了，眼神里的杀气更浓了：“练剑法？练剑法能让我不受控制地跪下来接剑？林孞，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她说着，身体微微一动，林孞心里一紧——技能还在生效吗？他赶紧看系统面板，上面显示“技能剩余时间：10秒”。
还好，快结束了。
林孞松了口气，可刚松一半，就看见凌清雪眼底的震惊——她能感觉到，那股封锁她灵力、控制她身体的力量，正在慢慢消退。她试着动了动手指，灵力开始重新流转，虽然还有点滞涩，但已经能自由控制了。
“这股力量……”凌清雪皱着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抬头看向林孞，眼神里多了点疑惑和探究，“是什么？不是功法，也不是符箓，更不是阵法……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她活了十六年，见过的功法、符箓不计其数，却从没见过这种能强行控制他人身体、封锁灵力的邪术，而且还能作用在她这个练气六层的修士身上，这太诡异了。
林孞心里咯噔一下——她察觉到了？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响起：【技能效果结束，目标灵力恢复正常，控制解除。】
凌清雪猛地站起身，月白色的裙摆上沾了点泥土，却丝毫不影响她的气势。她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孞，周身的杀气虽然淡了点，却依旧让人窒息。
“说。”她盯着林孞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刚才用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孞攥紧了手里的铁剑，心里犯了难——说还是不说？说吧，这技能太逆天，万一被她盯上，或者被宗门当成邪修抓起来，那就完了；不说吧，以她的脾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真会动手。
他正纠结着，凌清雪突然往前又走了一步，伸手就去抓他手里的铁剑。林孞吓了一跳，赶紧往后躲，可凌清雪的速度太快了，他根本躲不开，手腕一紧，铁剑就被她夺了过去。
凌清雪拿着铁剑，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剑是普通的铁剑，锈迹斑斑，刃口都豁了，连法器都算不上，就是把最普通的凡铁。
“不是剑的问题。”她皱着眉，把剑扔在地上，剑“当啷”一声，在寂静的后山格外刺耳，“是你的问题。林孞，从演武场到现在，你身上的怪事太多了——能气得道心崩溃，能抽中至尊奖励，现在还能用出这种诡异的手段……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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