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踱步到中央的全息星图前,星图上,太阳系被高亮标注,火星的轨道上闪烁着一个红色的警示标志。
“我们一直假设,‘播种者’是一个高度发达、早已实现意识统一(格式塔)的古老文明,它们在整个银河系播撒生命种子,进行着某种宏大的实验。”秦宇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回荡,“但火星的发现告诉我们,在‘播种者’成为我们今天所知的‘播种者’之前,它们可能也经历过与我们类似的、充满冲突和战争的阶段。”
他指向火星的全息影像:“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火星,或许根本不是一颗偶然爆发战争的星球。它,可能就是‘播种者’文明在远古时代的一个重要前哨站,甚至是一个……殖民地。”
“想想看,”秦宇继续阐述他的推理,“为什么是火星?距离太阳适中,曾经拥有过液态水和更浓厚的大气,具备生命孕育的基本条件。如果‘播种者’在极其遥远的过去,也曾是一个依赖实体、在物质宇宙中开拓的文明,那么将火星建设成一个前进基地或殖民星球,是完全合理的战略选择。”
“而那场战争……”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也许,正是发生在‘播种者’殖民火星时期。它们的敌人,可能是另一个星际文明,也可能是……它们内部的反对势力,或者某种它们试图控制但最终失控的力量。这场战争的惨烈程度,从那些碎片和巨型残骸就可见一斑。它可能直接导致了火星环境的最终恶化,也可能……对‘播种者’文明自身,产生了不可逆转的影响。”
万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语言是文明的活化石。‘清理者’使用的这种带有原始‘播种者’特征的语言,或许暗示了它们的身份——它们可能是那场战争的亲历者,或者战争一方(很可能是‘播种者’一方)的直系后裔。它们守护着那片遗迹,视其为‘神圣’,禁止外人‘玷污’,这种行为本身就带有强烈的历史悲情和宗教色彩。它们是在守护自己祖先的荣光?还是在看守某种……它们不愿让外界知晓的秘密?或者说,那场战争的创伤如此之深,以至于让它们(或者‘播种者’的某一部分)形成了一种极度排外、固守过去的心态?”
“而‘播种者’后来走向‘格式塔’道路……”秦宇接上万里的话,提出了一个更加石破天惊的推论,“会不会,正是这场远古战争的直接后果?”
他环视众人,语气沉重:“想象一下,一场规模空前的星际战争,发生在自己的家园或者重要的殖民星球附近。战争的创伤、生命的脆弱、个体意识在残酷宇宙面前的无力……这些巨大的冲击,是否会促使一个文明反思其存在的形式?是否会让它们认为,个体的差异性、情感的波动、乃至物质的形态,才是冲突和痛苦的根源?”
“于是,为了永恒的和平,为了超越生死的局限,为了不再重蹈战争的覆辙,‘播种者’文明可能做出了一个极其痛苦而决绝的选择——放弃个体,放弃肉体,将整个文明的意识上传、融合,形成一个统一的、没有内部纷争的‘格式塔’意识集合体。它们从物质的桎梏中解脱出来,成为了更接近能量或信息的生命形态,从而能够以另一种方式存在和干预宇宙,比如……播撒生命,观察演化。”
秦宇的假设,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了滔天巨浪。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火星就不再仅仅是一个远古战场,它可能是导致一个强大文明发生根本性蜕变的催化剂,是“播种者”走向“神坛”的转折点!那片残骸,不仅仅是战争的遗迹,更是一个文明青春期悲剧的墓碑!
而“清理者”,则可能是这个宏大悲剧的沉默见证者。它们或许是没有选择融入“格式塔”的“播种者”遗民,或许是“格式塔”意识专门留下来看守这段历史的“守墓人”。它们使用着古老的语言,恪守着古老的职责,禁止任何外来者打扰这片承载着文明最深重创伤和最终抉择的“圣地”。
“那么,它们警告中的‘遗忘之痛’……”万里沉吟道,“指的是否就是强迫我们忘记这段历史?还是指,如果我们执意探索,就会遭受与远古‘播种者’类似的、导致文明形态剧变的创伤?”
“都有可能。”秦宇的目光再次投向星图上那颗红色的星球,眼神复杂,“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与‘清理者’建立沟通。它们掌握着钥匙,通往‘播种者’真正历史的钥匙,也可能关系到我们人类文明未来道路选择的钥匙。”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坚定:“告诉林婉,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尝试进行非挑衅性的接触。用我们破译出的、带有原始‘播种者’特征的语言片段进行回应。内容……表达敬意,申明我们无意玷污,但渴望理解。我们需要知道,‘清理者’到底是什么,它们与‘播种者’的确切关系,以及……它们守护的,除了废墟,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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