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清洗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一股来自外部的、更庞大的寒流便已席卷而至。这一次,不再是隐秘的渗透与窃取,而是赤裸裸的、旨在扼杀的战略围堵。
“南天门”主控中心,气氛比数日前抓捕内奸时更加凝重。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实时滚动着来自全球各地的紧急情报摘要。红色的警示标识几乎覆盖了所有传统科技强国的区域。
“……截至一小时前,包括M国、J国、EU联盟在内的十七个国家和地区,同步宣布实施‘守护者协定’。”情报分析官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意味,“该协定核心内容为:对华实施史上最严厉的、涵盖范围最广的技术与设备禁运清单。清单包括但不限于:所有EUV级别及以上光刻机及其核心部件、高端工业设计仿真软件授权、特种航空航天材料、高纯度芯片制造化学品……以及,任何与量子计算、聚变能源相关的技术、设备及人才交流。”
屏幕上列出了长长的、令人窒息的清单条目。每一条,都像是一把精准的镣铐,试图锁死一个新兴科技强国向上攀登的路径。
“他们这是要彻底断绝我们从外部获取高端技术的一切可能!”一位负责外部技术引进的官员脸色苍白,拳头重重砸在控制台上,“我们很多重点项目,都依赖这些软件进行设计模拟,依赖这些设备进行精密加工!没有它们,很多研究将立刻陷入停滞!”
“不仅仅是停滞。”陈院士补充道,他的眉头紧锁,“更重要的是时间!如果我们从头开始研发这些基础工业软件和顶级制造设备,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将是天文数字,而且……我们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他隐晦地提到了来自星空的潜在威胁。内部的敌人可以清洗,但外部这堵无形的墙,却更加厚重和令人无力。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个站在屏幕前,身影依旧挺拔的年轻人——万里。
秦宇将军深吸一口气,看向万里:“万工,形势比我们预想的更严峻。这堵墙,我们必须打破。你需要什么?”
万里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屏幕上那一条条刺目的禁运条目,眼神中没有惊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仿佛在审视着一堆亟待解决的数学难题。
片刻后,他转过身,面向众人,声音清晰而沉稳:
“将军,诸位,他们送来的,不是绝境,而是一份……‘考题’。”
他走到主控台前,调出了“南天门”计划的资源调配界面。
“他们以为,封锁了工具,就能扼杀创造。但他们忘了,工具本身,也是被创造出来的。”
“启动‘基石’计划逆向工程预案。授权级别:最高。”
“基石”计划,是万里在整合“南天门”研发力量时,未雨绸缪提出的一项基础技术备份与超越计划。旨在对关键领域的“卡脖子”技术进行原理性突破和自主化替代。当时很多人认为这是长远之计,优先级不高,但在万里的坚持下,相关的人才和资源储备一直在默默进行。
此刻,这项预案成为了破局的关键。
万里开始下达一连串精准的指令,语速不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第一方向,工业软件。目标:在三个月内,完成覆盖结构力学、流体动力学、电磁仿真、多物理场耦合的全套自主工业设计软件原型开发,性能指标对标并超越国际最先进水平百分之二十。”
“任务分解:结构力学组,由我提供核心算法框架,基于‘火种’数据库中的‘连续介质拓扑优化理论与非线性求解器’;流体组,主攻‘基于格子玻尔兹曼方法的湍流高精度模拟’;电磁组,重点突破‘时域有限差分法与快速多极子算法的融合应用’……”
他每点出一个组别,便说出一串让在场专家都感到陌生又震撼的理论名词,并直接给出关键的技术路径。这些知识,早已超越了他材料学的本行,仿佛他体内蕴藏着一个涵盖所有工科领域的庞大知识库。
“第二方向,高端制造装备。目标:半年内,实现EUV光刻机、五轴联动高精度机床等十大类‘禁运清单’核心设备的自主设计与制造,关键性能参数实现反超。”
“任务分解:光刻机组,核心解决‘极紫外光源产生与收集效率’、‘超高精度物镜系统加工与装配’、‘双工件台同步运动控制精度’三大难题。解决方案如下……”
万里再次展现出他“全知全能”的一面,对光刻机的每一个技术瓶颈都了如指掌,并给出了匪夷所思却又逻辑严谨的解决方案。例如,对于最难的极紫外光源,他提出利用特定频率的高能脉冲激光轰击特殊形态的锡靶,产生等离子体并激发极紫外辐射,并设计了一种全新的多层膜反射镜结构,将收集效率提升了数倍。
“第三方向,材料与工艺。目标:同步攻关禁运清单中的所有特种材料,包括光刻胶、高纯度晶圆、航空发动机单晶叶片用高温合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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