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这话一出口,林薇攥着遮阳伞柄的手瞬间收紧,指腹蹭过伞面的格子纹路,连风里的花香都没了味道。她压着心里的慌,尽量让声音稳着:“你真见过我父亲?在哪儿见的?”
张猛皱着眉往长椅上坐,拐杖斜靠在腿边,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椅面,敲得咚咚响。“脑子乱得很……”他挠了挠头,额角冒了点细汗,“一会儿觉得是个堆满书的屋子,书架顶到天花板;一会儿又变成实验室,桌上摆着玻璃罐子……”他突然捂了捂太阳穴,脸色白了点,“不行,越想越晕,画面都搅在一起了。”
林薇见他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滑,赶紧从口袋里掏纸巾递过去:“别想了,你刚恢复,别硬撑。”她蹲下来帮他擦汗,看见他手腕上还留着输液的针孔,心里有点不忍——张猛是跟着陆沉舟执行黑石崖任务时受的重伤,醒来后丢了不少记忆,医生说强行回忆可能会刺激神经。
张猛接过纸巾擦了擦脸,喘了口气,眼神还是迷茫:“可就是觉得眼熟,跟刻在脑子里似的。”他抬眼看向轮椅上的林国栋,又看看林薇,忽然笑了笑,“可能是我记错了,毕竟刚醒那会儿,连自己名字都想不起来。”说完就撑着拐杖站起来,“我该回去了,护士该找我了。”
林薇扶着他走了两步,看着他一瘸一拐地往住院部走,背影慢慢融进夕阳里,心里的疑问却没散。父亲是医学院的老教授,一辈子待在实验室和讲台,张猛是特种兵,两人怎么看都不该有交集。唯一的牵连,就是黑石崖的竹简和那个隐秘基地——难道父亲当年研究竹简时,去过基地?可父亲从未跟她提过这些。
她推着父亲往回走,轮椅碾过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刚到病房门口,就看见陆沉舟站在走廊里,手里拎着个保温袋,大概是刚开完会,常服上还沾着点外面的风尘。
“怎么去了这么久?”他迎上来,伸手帮她推轮椅,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感觉到她手心里的汗,“怎么了?”
林薇把下午遇到张猛的事说了,连他那句“见过老先生”和模糊的回忆都没落下。陆沉舟推着轮椅往病房走,脚步慢了些,听完后没立刻说话,直到把轮椅安顿好,才拉过椅子坐在林薇旁边。
“张猛的记忆恢复是阶段性的,碎片式闪回很正常。”他从保温袋里拿出温牛奶,拧开盖子递过来,“我会让心理医生跟进,有新情况立刻告诉你。”他看着林薇捧着牛奶没喝,知道她还在担心,又补了句,“别慌,有我在。”
简单六个字,却比什么都管用。林薇喝了口牛奶,温意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心里的慌慢慢沉下去。她抬头看陆沉舟,他正盯着心电监护仪,眉头微蹙,像是在琢磨什么,阳光落在他侧脸的轮廓上,把他平时冷硬的线条柔化了些。
“我父亲今天情况不错,下午护士给他翻身时,他手指动了两下。”林薇换了个话题,不想让他也跟着操心,“医生说神经反射越来越明显,醒来的希望越来越大。”
陆沉舟的眉头松开了点,目光落在林国栋的手上——老人的手瘦得只剩骨头,却还保持着握拳的姿势,像是在紧紧抓着什么。“嗯,是好消息。”他顿了顿,忽然开口,“我母亲……明天想来看看林叔。”
林薇手里的牛奶杯差点没拿稳,溅了点奶在手上。“陆阿姨?”她有点懵——陆沉舟提过他母亲是大学中文系的教授,出身书香门第,气质优雅,可她怎么会认识父亲?
“很多年前,他们在一个跨学科研讨会上见过。”陆沉舟帮她抽了张纸巾擦手,语气很平淡,“我母亲说,当年你父亲在会上讲古生物与医学的关联,她印象很深。听说林叔住院,一直想来看看。”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可林薇还是觉得突然。她点了点头:“好啊,我明天在这儿等她。”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陆母真的来了。她穿了件浅灰色的旗袍,上面绣着细碎的兰草,外面罩着件米色开衫,领口别着颗小小的珍珠胸针。头发挽成低髻,插着支玉簪,走路时玉簪轻轻晃,没一点声响。手里拎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一束白百合,花瓣上还带着水珠。
“国栋兄,好久不见。”她走到病床边,放下花,轻轻碰了碰林国栋的手,声音很轻,带着惋惜,“当年研讨会上,你抢着跟考古学家争论竹简上的文字,还说要把医学和考古结合,现在想来,倒是我们都局限了。”
林薇没想到陆母会记得这么细,愣了愣,才想起父亲确实跟她提过一次老研讨会,说遇到个“懂行又通透的中文系教授”,原来就是陆母。
陆母没多待,坐在床边跟林薇聊了会儿天,没问病情,只说些父亲当年的趣事——比如他为了赶论文,在实验室睡了三天,醒了就着冷馒头喝热水;比如他带学生野外考察,把中暑的学生背了十几里路。聊到兴起时,她还笑了,眼角的细纹弯起来,很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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