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她拉着林薇的手，掌心暖暖的，带着玉镯的凉意。“好孩子，辛苦你了。”她拍了拍林薇的手背，眼神里带着点深意，“沉舟这孩子，性子冷，不会说软话，可心里有数。他要是做得不好，你尽管跟我说。”
林薇的脸颊一下子热了，连耳朵尖都烧起来，只能含糊地应着“谢谢阿姨”，送她到电梯口。看着电梯门关上，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还烫得很——陆母这话，像是在替儿子表态，让她心里又慌又乱。
回到病房，看着床头的白百合，香味淡淡的，飘满了整个屋子。她刚把花插进花瓶，就听见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转头一看，是陆沉舟来了，手里拿着份文件，大概是顺路过来的。
“我母亲没为难你吧？”他走进来，把文件放在床头柜上，目光扫过那束百合，又看向林薇，“她话多，别介意。”
“没有，陆阿姨人很好。”林薇的心跳还没平复，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头整理着花瓶里的花，“还跟我说了好多我父亲年轻时候的事。”
陆沉舟“嗯”了一声，没再提他母亲，反而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天色。林薇偷偷抬眼瞄他，发现他今天没穿常服，换了身深色的休闲服，棉质的料子看着很软，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道浅疤——是上次执行任务时留下的。
“你怎么没穿军装？”她忍不住问。
陆沉舟转头看她，眼里带着点笑意：“下班了。”
就三个字，却让林薇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花瓣，指尖却在发抖——他是特意换了便服过来的？是把工作和私下的时间分开了吗？
两人没再说话，病房里只有仪器滴答的声音。陆沉舟站在窗边，林薇坐在床边，偶尔对视一眼，又赶紧移开，空气里飘着百合的香，还有点说不清的暖。
快到晚饭时间，陆沉舟要走了，走到门口又停住，手放在门把上，没拉，也没回头。林薇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有点慌，好像他一走，什么东西就会跟着消失。
“周末……我休息。”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点，像是在斟酌词句，“你有空吗？”
林薇猛地抬头，撞进他的目光里。他转过身，靠在门框上，休闲服的领口松了颗扣子，露出一点锁骨，眼神深邃，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像藏着片化不开的云。
“我……周末白天要值班。”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手心又开始出汗。
“晚上呢？”陆沉舟追问，语气很稳，却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坚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林薇感觉脸颊烫得能烧起来，她垂下眼睫，盯着自己的白大褂衣角，轻轻“嗯”了一声。
“那我来接你。”陆沉舟说完，像是松了口气，拉开门就走了，步伐比平时快了点。林薇追到门口，看见他的背影拐过走廊拐角，耳根处红了一片，像被夕阳染透了。
她靠在门框上，手捂着胸口，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比仪器的滴答声还响。窗外的华灯亮了，霓虹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病历本上，把“林国栋”三个字染得忽明忽暗。
周末晚上……这算是约会吗？
她咬着嘴唇笑了，心里像揣了颗糖，甜丝丝的，又有点慌。转头看向病床上的父亲，他依旧沉睡着，眉头却比平时舒展了些。床头的百合开得正好，香味绕着鼻尖转，连张猛那句模糊的“见过”，好像都暂时被这甜味盖住了。
只是她不知道，这份刚冒头的甜，会不会被藏在记忆碎片里的秘密，再次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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