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怕。”秦枫低声说,左眼的灼痛突然变锐,像根细针往眼底钻,引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他看见锦盒内衬的丝绸上,也浮着层淡灰气,正被玉佩散出的青光一点点啃噬,灰气退去的地方,丝绸上显露出几个褪色的针脚,针脚又细又密,拼出半个“禁”字,剩下的部分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刮掉了似的,留下毛糙的线头。“这盒子有夹层。”他伸手去掀盒底,指尖刚碰到木头,就被股寒气逼得缩回手——那木料冰得像腊月里的石头,冻得指节发麻,凑近闻时,还能嗅到股淡淡的柏油味,和枫山古墓附近的气味一模一样。
周教授猛地掀开锦盒底层,露出垫着的黄绸,绸面上用朱砂画着个残缺的符咒,边角已经发黑,像是被烟火熏过,符咒中央有个烧穿的小洞,形状竟和玉佩里的青痕符号分毫不差,洞口边缘还沾着点黑色的灰烬,捻起来时,能感觉到细碎的颗粒,像是烧过的骨头渣。“张老头果然动了手脚。”他冷笑一声,从包里摸出副白手套戴上,手套是厚牛皮的,指尖处绣着个小小的“周”字,他小心翼翼把玉佩放进个金属盒,盒子关合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像是锁住了什么活物,“这玉是上周从枫山古墓盗出来的,陪葬品里少了件青铜博古架,我怀疑……那架子上摆的,就是能镇住这玉里东西的物件。”
话没说完,铺子的木门“吱呀”开了道缝,缝里钻进的风带着股浓重的土腥气,吹得《金石录》的书页哗哗作响。晚风卷着几片枫树叶飘进来,叶子是反常的深紫色,落在《金石录》的封面上,叶脉处竟渗出暗红色的汁液,顺着烫金的纹路往地下渗。液珠滴在青砖上的地方,突然钻出几缕细如发丝的根须,在灯光下泛着青绿光,根须顶端还顶着极小的芽苞,正一鼓一鼓地往金属盒的方向爬,所过之处,青砖上留下了浅绿色的痕迹,像是爬过的鼻涕虫。
他低头去看时,液珠已经没了,只在柜面上留下几道青痕,和玉佩里的符号一模一样,用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掉,反而越擦越亮,像是生了根。左眼的灼痛骤然炸开,像是有团火在眼眶里烧起来,这一次,他看得清清楚楚——无数青绿色的丝线从门缝钻进来,在暮色里织成张网,把整个铺子罩在中央,丝线交织的地方,闪烁着无数双细小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丝线上挂满细小的人脸,眉眼模糊,嘴巴张得老大,像是在无声尖叫,嘴角处还淌着青黑色的涎水。而丝线尽头,立着个模糊的黑影,身形佝偻,正透过门缝往里看,手里拖着什么东西,在地上蹭出“沙沙”声,像极了拖拽棺木的动静,仔细听时,还能听见木头摩擦地面的“咯吱”声,和他梦里祠堂香案发出的声响一模一样。
“锁门。”周教授突然按住秦枫的肩,声音压得极低,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把你兜里的佛珠握紧。”他的手在抖,罗盘上的指针转得几乎要飞出去,铜针摩擦底盘的声音越来越急,“它们找来了,这玉是引子,张老头想用符咒镇着,却没料到……”
秦枫摸出青铜佛珠的瞬间,指尖传来刺骨的凉,像是攥住了块冰,佛珠上的纹路突然亮起,在掌心映出半行残缺的铭文,字迹古朴,像是刻在骨头上似的。左眼的剧痛让视线发花,他却在昏沉里想起爷爷临终前的话,老人当时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抓着他的手往窗外指,窗外是枫山的方向,嘴里反复念叨着:“风眼……灼……辨真伪……青痕……门开……”那些破碎的音节,此刻竟和眼前的景象一一对应起来,像把钥匙,正往某个生锈的锁孔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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