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更加清晰、却依旧破碎的记忆画面,猛地撞入她的脑海!
不再是那双刻画符文的手,而是一个昏暗的、点着幽蓝烛火的房间!
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看不清面容的少女(是她自己!),正被强行按在一个冰冷的石台上!
玄玑子那狰狞的脸就在上方,他那只金属义肢闪烁着寒光,正握着一把刻满符文的匕首,狠狠地……刺向少女的眉心!
而在房间的角落里,似乎还站着另一个模糊的黑影,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不!!!”
安心发出凄厉的尖叫,不是出于此刻的恐惧,而是源于那记忆中被剥夺、被撕裂的巨大痛苦!
随着这声尖叫,她心口处,那原本已经黯淡的金红色流光,竟然再次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虽然没能形成符印,却有一股无形的、源自灵魂本源的威压,如同水波纹般扩散开来!
那两只扑向她的僵尸,动作猛地一滞,猩红的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极其拟人化的、源自本能的恐惧!
仿佛遇到了天敌!它们僵在原地,一时间竟不敢上前!
这短暂的停滞,给了魏殳喘息之机!
他拼着硬挨了一爪,剑气暴涨,猛地将缠住他的两只僵尸逼退,转身冲回安心身边,一把将她拉起!
“走!去里面!”
魏殳嘶吼道,他看出安心的异状似乎能克制这些邪物,但显然无法持久!
必须尽快找到玄玑子和那被夺走的本源!
他不再理会那些暂时被震慑的僵尸,拉着安心,朝着血腥味和滴答声传来的尽头拱门猛冲过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玄玑子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嗖!嗖!嗖!
数道贴着符箓的黑色袖箭,带着破空声,从拱门内的黑暗中疾射而出,目标直指两人!
魏殳挥剑格挡,叮当几声脆响,将袖箭劈飞!
但最后一支箭角度刁钻,竟绕过他的剑锋,射向安心的后心!
安心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这危急时刻——
啪!
一声轻响,那支袖箭在距离安心后心只有寸许的地方,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壁障,箭头上的符箓瞬间自燃,箭杆也断为两截,无力地掉落在地!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保护着她!
拱门后的玄玑子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咦!
魏殳也震惊地看了一眼安心,但此刻不容多想,他趁机拉着她,一步冲过了拱门!
门后是一条狭窄、向下倾斜的石头甬道,血腥味和滴答声在这里达到了顶点!
墙壁上插着几支即将燃尽的火把,跳动的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
甬道尽头,是一扇虚掩着的、厚重的木门。门缝下面,隐约可以看到暗红色的液体正缓缓渗出……
就是那里!
魏殳和安心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
没有退路了。
魏殳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脚,踹开了那扇木门!
门内的景象,让两人瞬间瞳孔骤缩,浑身冰冷!
这是一个不大的地下密室。
密室中央,是一个用鲜血画成的、巨大而复杂的邪恶法阵!
法阵的纹路还在微微发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能量波动。
法阵的中心,并非预想中的玄玑子,也不是安心的本源。
而是……
一口通体漆黑、材质非木非石、刻满了与陶罐上相似却更加古老诡异符文的……
棺椁!
那粘稠的、滴答作响的鲜血,正是从这口黑色棺椁的缝隙中,不断渗漏出来的!
在地上汇聚成了一小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而在法阵的旁边,玄玑子正背对着他们,瘫坐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每咳一声都吐出带着内脏碎块的黑血。
他的道袍破烂不堪,那只金属义肢扭曲变形,闪烁着不稳定的电弧,显然受了极重的伤。
但最让安心魂飞魄散的,是玄玑子面前的地上,摆放着的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由白骨和不知名金属打造的诡异支架。
支架上,悬浮着一团拳头大小、不断蠕动变幻着的、散发着微弱光晕的……能量体!
那光晕的颜色,时而呈现纯净的乳白,时而又透出丝丝缕缕的金红!
一股难以形容的、让安心灵魂都在颤抖的熟悉感和吸引力,正从那团能量体中散发出来!
是她的本源!她被夺走的另一部分魂魄!
玄玑子似乎正在试图用那白骨支架和地上的法阵,对这团本源进行某种最后的炼化或控制!
但他显然失败了,而且还遭到了可怕的反噬!
听到破门声,玄玑子艰难地、一点点地转过头。
他的脸苍白得如同死人,嘴角挂着黑血,但那双浅灰色的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混合着贪婪、恐惧和不甘的火焰。
他的目光先是死死地盯住了安心,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然后又移向了那口不断渗血的黑色棺椁,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扭曲的笑容,声音嘶哑如同破风箱:
“嘿……嘿嘿……来了……都来了……”
“可惜啊……魏殳……你……还是晚了一步……”
“‘祂’……已经醒了……”
“你们的……死期……到了……”
他的话音未落——
那口黑色的棺椁,猛地发出一阵沉闷的、如同心脏起搏般的……咚!咚!咚!的巨响!
棺椁表面的那些古老符文,骤然亮起了幽暗的血光!
整个密室,随之剧烈地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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