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队长，”李响凑了过来，满脸的好奇，“你这脚……不疼吗？昨天不还流了那么多血？”
郝诚和刘天也竖起了耳朵。
这太不科学了！
林恒目视前方，脚步不停，语气平淡地开口。
“疼。”
“那……”
“疼习惯了，就不疼了。”
三人面面相觑，这叫什么回答？说了和没说一样。
刘天是个直肠子，忍不住追问：“哥，到底有啥秘诀？给兄弟们传授传授呗？我这脚底板，快废了！”
林恒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昨天路过一条小溪，我在水里找了块尖的石头，把脚底的烂肉和水泡都磨掉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
但李响、郝诚和刘天三人，却听得头皮发麻，脚步都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
用……用石头磨脚？
这他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他们光是想一下那个画面，就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卧槽！”刘天半天憋出两个字，“大哥，你真是个狼人，比狼还狠！”
郝诚也是一脸的震撼加佩服，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林恒能比他们强这么多了，为什么他能第一个跑完五十公里。
这已经不是意志力的问题了。
这是用自残的方式，强行让身体去适应疼痛，去忽略疼痛！
李响苦着脸，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这招太猛了，我们学不来。我还是老老实实当个瘸子吧。”
午后，太阳越来越毒。
林间闷热得像个蒸笼，没有一丝风。
连续的急行军，加上严重缺乏睡眠，让李响三人的体力消耗达到了顶点。
刘天走着走着，眼前一黑，脚下一软，整个人就要往前栽倒。
他旁边的郝诚眼疾手快，没有直接去扶他，而是也装作脚下被树根绊了一下，身体一歪，顺势用肩膀扛住了刘天的大半个身子。
“操，这什么鬼路。”
郝诚骂了一句，然后扶着刘天站稳。
“没事吧？”
刘天缓了过来，脸色有些发白，他知道郝诚是故意在给他台阶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没事，谢了。”
林恒停下了脚步。
“休息二十分钟，吃午饭。”
命令下达，刘天三人如蒙大赦，立刻瘫倒在地，连背包都懒得卸。
林恒从背包里拿出食物和水，安静地补充着能量。
二十分钟，转瞬即逝。
林恒吃完东西，站起身，踢了踢旁边已经睡死过去的李响。
“走了。”
李响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还有些迷糊。
“啊？到时间了？”
他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郝诚和刘天，赶紧过去一人一脚。
“快！起来！队长要走了！”
两人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手忙脚乱地背上包，赶紧追上已经走出十几米远的林恒。
“妈的，这二十分钟跟二十秒似的。”刘天一边跑一边抱怨。
“知足吧，要不是队长，我们估计能直接睡到明天。”郝诚喘着气说。
为了驱散困意，几人开始没话找话地聊天。
“唉，你们说，昨天咱们路过那片小树林，荔枝长得真不错啊。”李响咂了咂嘴，回味着，“又大又甜，可惜没多摘点。”
刘天也来了精神：“可不是嘛！我跟你说，我当时还爬上树了，摘了一大捧！要不是赶时间，我能给它薅秃了！”
郝诚也笑着点头：“确实甜，就是……我摘的时候，总感觉树上凉飕飕的。”
他们聊得起劲，却发现走在最前面的林恒，脚步顿了一下。
林恒转过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
“你们说的那片荔枝林，是不是有很多鸟叫，但又看不到几只鸟？”
“对对对！”李响连连点头，“队长你也注意到了？我还纳闷呢，那鸟叫得跟开会似的。”
林恒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
“那不是鸟叫。”
他缓缓说道。
“那是蛇窝。”
“我经过的时候，整片林子里的树上都盘着蛇，密密麻麻的。我不敢停，用衣服做了个简易火把，才勉强冲过去的。”
空气，瞬间凝固了。
李响、郝诚、刘天三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蛇……蛇窝？
密密麻麻？
他们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自己兴高采烈地爬上树，伸手摘荔枝的画面。
而就在他们看不见的枝叶深处，无数条蛇正盘在上面，吐着信子……
“呕……”
刘天第一个没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
李响和郝诚也是脸色煞白，感觉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
他们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那片在记忆里香甜可口的荔枝林，此刻变得无比的阴森恐怖。
后背上那股子凉气，跟长了腿似的，顺着脊椎骨一个劲儿地往天灵盖上蹿。
李响现在连路都不敢好好走了，总觉得旁边的草丛里随时会射出一条蛇来，缠住他的脚脖子。
“我……我他妈再也不吃荔枝了。”他哭丧着脸，感觉嘴里那股甜味儿都变成了蛇的腥味儿，“这辈子都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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