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离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军靴上。
窗外，荒星星系的星云在舷窗外缓缓旋转，像极了梦中那个吞噬宁殊的黑洞。
三个月前，我在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昏迷期间，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宁玉擦拭酒杯的动作顿住了。
她看见叶离的瞳孔在剧烈收缩，那是精神力严重透支的表现。
梦里我亲手把宁殊送到了黑洞。叶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们说...只要用他的精神力核心，就能关闭虫族母巢的时空裂缝。
酒杯地一声碎裂，翡翠色的酒液在吧台上蜿蜒成河。
宁玉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着，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目睹宁殊被推入黑洞的那一刻。
我亲手给给他送了进去。
就在星际议会广场，当着全星系直播。
宁玉猛地揪住他的领口：然后呢？
然后我醒了。
发现手里攥着这个。
他从贴身口袋取出一枚微型投影器，那是军方最高级别的记忆存储装置。
投影中，宁殊被数十道引力光束拉扯向黑洞边缘，而叶离的军装被血浸透，正疯狂地砸着控制台的防护罩。
最可怕的是画面角落的日期：显示的是十八年后的时间。
这不是梦。宁玉的声音突然冷静得可怕，可能是某种预兆。
楼上的儿童房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
两人冲上去时，只见宁殊坐在地上，面前摊开着叶离的军用终端，上面正显示着【时空维稳计划】的绝密文件。
叶叔叔。小男孩仰起脸，琥珀色的眼睛里流转着不属于孩子的冷静，这次你会怎么选？
那个梦还像昨天发生的一样真实。
在叶离的梦里。
星际黑洞在暴雨中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
叶离的战术目镜上全是警报红光，他踩着破碎的机甲残骸前进，军靴碾过干涸的血迹。
生命体征在B区！副官的声音在通讯器里炸响，但辐射值超标了！
叶离扯开防辐射隔离门，瞳孔骤然收缩。
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男孩悬浮在废墟中央，银白色的精神力如同蚕茧将他包裹。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怀里抱着的破烂的玩具机器人，正是机器人宁缺，不过这个机器人已经完全没有生机了。
男孩突然转头，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盯住叶离：你迟到了十八年零四个月。
这声音让叶离的配枪直接脱手。
宁...殊？叶离的喉结滚动，尝到血腥味。
宁殊伸出小手，精神力丝线突然刺入叶离太阳穴。
记忆如海啸般灌进来：
原来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梦里的叶离跪倒在地，呕吐物混着血丝滴在军装上。
想起来啦？梦里的宁殊歪着头笑，机器人宁缺的眼睛突然变成监控器的红光，你杀了我七次。他掰着手指计数，第三次是电刑，第五次是活体解剖...
但这次不一样。他的离子炮抵住叶离眉心时，宁殊突然收起笑容，我打算杀了你。
黑洞的黑暗穿透废墟照在两人身上。
我找了137个平行世界。宁殊的精神力突然侵入叶离的军用芯片，修改着数据，只有这个世界的你，会在妈妈死后哭得那么难看。
当叶离再次抬头时，男孩已经变成儿童形态，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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