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蒋秀芳好好的炫耀大会被搅和成了这样，也觉得没劲，把东西收回了家里，其他人也纷纷散去了，还得准备年夜饭呢。
炒菜的香味不断从各家的厨房里飘出来，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就连曹大妈跟何张氏这两个最能折腾的都安安分分的，院子里其乐融融。
家里没有能干活的人，刘婶子在房间里躺了一会后也出来了。现在这个时间段，供销社不可能还有肉，没办法，她只能强撑着笑脸来到蒋家借肉。
蒋秀芳爽快地答应了，当着众人的面给了她一只老母鸡，又换来了街坊邻居们的一片夸赞声。
曹大妈和何张氏嫉妒得眼睛都能滴出血，舔着脸上前也想要。
蒋秀芳平时可没少被她们两个平时在背后嘀咕，可以说她的坏名声两人都出了大力气，怎么可能会给她们好处。一顿冷嘲热讽直接撅了回去，围观的不少邻居也帮腔。
朱大爷见势不妙，直接拉走了曹大妈，何张氏一个人独木难支，也只能灰溜溜地回家。
蒋秀芳得意。
奚棠看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忍不住咂舌，这有钱就是好啊。那些平日里在背后说蒋秀芳坏话的邻居现在都变成了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好邻居。
天色慢慢暗了下去，奚惠宁也到家了，和沙德清一前一后进了门。
大冷的天，别人都待在屋内开始吃年夜饭，刘婶子裹着棉袄坚持在院子里等人。
看到两人一起回来，她原本就冷着的脸看到这一幕变得更加阴沉了。
“刘姐。”奚惠宁也注意到她，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哼。”刘婶子没搭理她，而是盯着沙德清，“今天可是除夕，你怎么这个点才回来，又跑哪去了？”
沙德清本来嘴里还高兴地哼着小曲，听到她的话立马就烦了：“和朋友出去应酬了。”
“你连工作都没有，有什么好应酬的？”闻到男人身上传来的酒气和雪花膏香味，刘婶子心里憋屈，“你是不是又要去找孙玉兰了?”
被戳到痛处的沙德清跳脚，压低声音怒道：“你胡咧咧什么！”
奚惠宁在一旁那叫一个尴尬啊，生怕卷入两人的争吵中，也不敢多话，快步回了自己家。
身后还在传来刘婶子夫妻两人的吵架声。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清楚！”
“你有病吧？大过年的嚎什么丧！老子爱去哪去哪，用得着你管？”
沙老太听到儿子的声音掀开门帘出来：“德清媳妇，过年讲究个和和气气，团团圆圆，你扯着嗓子喊什么？德清在外面应酬辛苦你当媳妇得体谅他，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让邻居听见了笑话。都别吵了，有话能好好说。德清，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家暖和暖和。”
一边说她一边拉着沙德清回家，刘婶子不敢和婆婆吵架，委委屈屈地跟在两人后面。
“刘婶子平时看起来挺爽快的一个人，沙家也都是靠着她来支撑，怎么还过得这么憋屈！”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的奚棠摇头。
“当人儿媳妇哪有不受气的。”李老太接过她的话，“沙家还算有点讲究的，起码没动手。想当年我当儿媳妇那会，过得比这惨多了，婆婆是三天两头挑刺，睁眼就骂，抬手就打。”
奚棠对姥姥的过去也有了解，“所以活该他们遭报应了。”
她又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没有了沙家人的身影，“嫁给这样的人家还不如单身一辈子呢！沙大叔一边吃软饭一边在外面和女人不干不净，回到家里还要充大爷，简直倒反天罡！”
奚棠巡逻的时候碰见过好几次沙德清从一个叫孙玉兰的女人家里出来。
“净说傻话。”李老太嗤之以鼻，“你以为谁都像你啊，不想嫁人家里人也愿意养着。你自个是当公安的也应该见识过不少，有些女人在娘家的日子还没有在婆家日子好过呢！还有些所谓疼女儿的人家，听话的时候那是千好万好，但女儿要是说不想嫁人生孩子，他们只会觉得是撞邪了。不信问问你妈，她们医生可见过不少。”
奚惠宁点头。
奚棠叹气：“还是当男人好！”
........
到了年初二，蒋秀芳带着她传说中的对象上门了。
和大家印象里五大三粗的长途货车司机不一样，蒋秀芳这个对象长得斯斯文文的，更像一个书生。年纪也不大，看起来不到三十岁。
“诶呦，秀芳，这就是你的对象吗？”住在前院的邹春荣最先注意到两人。
蒋秀芳矜持一笑：“是的，他叫付天明。天明，这是我和你说过的邹婶子。”
“邹婶子好。”付天明彬彬有礼地打招呼。
“好好好。”邹春荣上下端详一番，连连称赞，“你这对象找的可真不赖，和你特别般配。”
说实在的，蒋秀芳长得可比叶月娥漂亮多了，都三十生了三个孩子，还是机械厂的一枝花，而且多才多艺，每次厂里有文艺活动，她不是当主持人就是表演压轴节目。现在守寡了，依然是风韵犹存追求者不断。
她笑容灿烂：“邹婶子，不和您说了，我爸妈还在家里等着呢。”
“好，你赶紧回家吧。”
蒋秀芳带着付天明大摇大摆地进了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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