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天梯之上,威压如山。
数千名天才奋力攀登,但速度已然分化。大部分人在一千级台阶后便步履维艰,汗流浃背,每上一级都如同背负巨石。两千级台阶处,已淘汰近半,留下者无不咬牙硬撑,罡气运转到极致。
林风、赵磊、李轩三人身处中上游。赵磊凭借《厚土诀》的沉稳防御,步步为营;李轩身法轻灵,寻隙而上;林风则最为从容,他并未刻意催动罡气,而是将剑域之力微缩于周身,形成一层无形的屏障,那磅礴的威压触及这层屏障,便被精妙的剑意分化、引导,难以加身。他步履平稳,速度恒定,仿佛攀登的不是考验威压的天梯,而是寻常山路。
他的目光,更多是落在天梯本身以及前方那些顶尖天才的身上。
雪无痕依旧一马当先,已过四千级,周身寒气凛冽,所过之处,台阶甚至凝结出淡淡白霜,将威压都冻结了几分。南宫羽紧随其后,血光护体,气息狂暴,以力破法,速度也是极快。还有数名气息不凡的天才,也稳居第一梯队。
当林风踏过五千级台阶时,周围的威压陡然一变!不再仅仅是纯粹的力量压迫,更夹杂了一丝丝针对心神、引动心魔的诡异力量!不少天才猝不及防,心神失守,幻象丛生,惨叫着滚落下去。
赵磊和李轩也身形微顿,脸色发白,显然受到了影响。林风心念一动,剑域微调,一股中正平和的剑意护住二人心神,助他们稳住阵脚。
“多谢林兄!”
“林大哥小心!”
两人感激地看了林风一眼,更加谨慎地向上攀登。
林风点头,继续前行。越往上,威压越强,心神冲击也越发猛烈。但他剑心通明,这些干扰如同清风拂山岗,无法动摇其分毫。
然而,就在他踏过七千级台阶,进入最后一段冲刺阶段时——
异变陡生!
“嗡——!”
他怀中的剑形铁片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与此同时,他清晰地感觉到,位于学宫深处的那座剑塔,似乎与他产生了某种玄妙的共鸣!
下一刻,他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变幻!
不再是白玉台阶和奋力攀登的人群,而是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剑气纵横的苍茫天地!脚下是无数柄倒插的利剑形成的“剑之阶梯”,直通云霄!每一柄剑都散发着不同的剑意:有帝王般的霸道,有隐士般的飘逸,有杀戮般的凶戾,有守护般的厚重……无数剑意交织、冲突,形成一股混乱而恐怖的意志洪流,疯狂冲击着他的心神!
剑意幻境!
这并非普通的幻象,而是天梯感应到他体内精纯的剑域种子和与剑塔的共鸣,自行演化出的、针对剑修的终极考验!唯有真正的剑道天才,才能引动!
幻境之外,天梯上所有天才,包括已接近八千级的雪无痕和南宫羽,都惊骇地看到,在七千级区域,林风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周身被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七彩剑光笼罩!那剑光之中,仿佛有无数剑影生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剑道威压!
“剑意共鸣?引动了天梯剑域?!”高台之上,一直闭目养神的玄机子长老猛然睁开双眼,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死死盯住林风所在的位置!其他几位监考长老也纷纷动容,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此子……竟有如此剑道天赋?!”
“多少年了……又有人引动了剑域考验!”
“看他如何应对!”
幻境之内,林风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那无数道截然不同的剑意,如同亿万根钢针,刺向他的灵魂,要将他同化、撕裂!若心神不稳,剑心蒙尘,轻则重伤淘汰,重则道基受损!
但林风虽惊不乱!
“虚幻泡影,安能动我剑心?!”
他心中一声冷喝,《无招剑典》总纲在心间流淌:“剑域为尊,无招胜有招!心纳天地锋芒,意铸不灭剑心!”
他不再去分辨、对抗那无数道剑意,而是将心神彻底沉入自身的剑域种子之中!任他万般剑意来袭,我自岿然不动!我的剑心,便是包容,便是演化,便是唯一!
丹田内,剑域种子光芒大放,五行轮回,雷纹隐现!一股包容万象、却又凌驾于其上的独特剑意,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原本狂暴冲突的无数外来剑意,在触及林风这股包容剑意的瞬间,仿佛找到了归宿,不再攻击,而是如同百川归海般,被缓缓吸纳、融入他的剑域之中!虽然无法立刻炼化,却也不再构成威胁!
他的剑域,仿佛一个巨大的熔炉,开始熔炼这万般剑意!
破妄!不仅是破除外幻,更是熔炼万法,壮大己身!
林风福至心灵,一步踏出!
“咔嚓!”
脚下的“剑之阶梯”发出一声轻鸣,一柄散发着“守护”剑意的古剑虚影融入他的剑域。再一步,一柄“锋锐”之剑融入……步步生莲,步步融剑!
他的速度,非但没有因幻境而停滞,反而越来越快!到后来,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沿着剑之阶梯直冲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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