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脑，立刻开始计算。
从那个高度摔下来，头部着地的死亡率，是百分之七十三。
林子轩则打开了他的银色金属箱。
他拿出一把手持紫外线消毒棒。
对着姜绵绵即将要坐的小板凳，进行无死角消杀。
“警告！大肠杆菌超标！”
“警告！金黄色葡萄球菌残留！”
他的消毒棒，发出了凄厉的警报声。
周围的家长，都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就在这时。
“哇——”
响亮的哭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两个小男孩，为了一个变形金刚，扭打在了一起。
一个哭得惊天动地。
另一个也毫不示弱，鼻涕泡都快吹破了。
张老师一个头，两个大。
“小朋友，要分享，不能抢东西……”
她的道理，在那两个小家伙的哭声二重奏面前，苍白无力。
姜绵绵走了过去。
她没有说话。
只是站在那两个哭得快要断气的小男孩面前。
用一种女王审视自己那不成器的子民的眼神，看着他们。
那两个小男孩，被她看得，哭声都小了。
“哭得这么大声。”
姜绵绵开口了，声音奶声奶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是在比赛，谁能把天上的雨怪兽，给叫下来吗？”
两个小男孩，都愣住了。
他们抽噎着，忘了哭。
雨怪兽？
那是什么东西？
“这个玩具，是属于我们红星王国的财产。”
姜绵-绵指着那个变形金刚，宣布。
“你们两个，都是王国的骑士。”
“骑士的职责，是保护王国的财产，而不是为了它打架。”
“现在，你们轮流守护它，一个上午，一个下午。”
“听明白了吗？”
两个小男孩，面面相觑。
然后，他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一场即将升级的“外交冲突”，就这么被化解了。
张老师彻底看呆了。
她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幼教经验，被这个四岁的小女孩，降维打击了。
……
黑色的商务车里。
陆远死死盯着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画面。
“报告老板！”
“蜜罐陷阱，已经成功接触到了两个次要目标！”
“她没有使用任何暴力手段！”
“只用了三句话，就完成了对目标的心理植入和行为引导！”
陆远的手，在抖。
不是因为愤怒。
是某种原始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她在构建一个，以她为核心的，新的权力秩序。”
“她在收编那两个孩子！”
就在这时。
画面上，姜绵绵从陆安那个巨大的书包里，掏出了一块饼干。
就是那块长得歪瓜裂枣，上面还镶嵌着QQ糖的，“皇家军粮”。
她把饼干，郑重地递到张老师面前。
“老师，你辛苦了。”
“这是我们王国的最高赏赐。”
“请您品尝。”
张老师受宠若惊。
她接过那块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食物的饼干。
犹豫了一下，还是咬了一口。
下一秒。
她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
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在她的口腔里爆炸开来。
乱七八糟。
但……好像……还挺好吃？
……
“老板！老板！”
“她成功了！”
“她把那个‘包裹’，亲手交给了目标人物的核心关系人！”
“那个老师，吃下去了！”
车里，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呼吸系统，已经罢工了。
陆远慢慢地，靠在椅背上。
他闭上眼睛。
脸上，却露出一个扭曲的、狂喜的笑容。
“那不是饼干。”
他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声音，喃喃道。
“那是一种，可以绕过所有防御机制，直接作用于中枢神经的……”
“亲和力药剂。”
“他们在用这种最原始，也最无法防御的方式，腐蚀我们最坚固的堡垒。”
他猛地睁开眼。
那双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法抑制的狂热。
“我们的对手……”
“他们……到底是什么怪物？”
……
幼儿园里。
林子轩和罗青，看着那个被一群孩子围在中间，正像个小太阳一样发着光的姜绵绵。
看着她把自己的“皇家军粮”，分给每一个小朋友。
他们那两颗总是紧绷着的、塞满了公式和戒备的心。
在这一刻，不易察觉地，松动了一下。
罗青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比物理隔离，更有效的防御。
而陆安，只是默默地站在角落里。
当姜绵绵的书包空了的时候。
他会走过去，从自己的口袋里，再掏出一把糖。
悄悄地，放进她的书包里。
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给他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毛茸茸的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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