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鹿醒来时,看到韩墨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忍不住开口:“韩先生,有发现吗?”
韩墨回头,将平板递给她看:“坐标。但需要进一步确认。”他看着她睡眼惺忪却难掩关切的样子,顿了顿,罕见地多说了几句,“陆宅那边情况复杂,沈小姐的状态……不稳定。你最近不要单独行动。”
林小鹿心中一暖,点了点头,随即又担忧地问:“那沈小姐她……”
“那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韩墨打断她,语气恢复冷硬,但目光在她略显凌乱的发顶上停留了一瞬。
江砚洲直接驱车去了林婉常去的一家私人画廊。他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大衣,身形挺拔却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他查到林婉最近几次“独自散心”,最终都消失在这家画廊附近的监控盲区。
他在画廊门口堵住了正准备离开的林婉。林婉穿着藕荷色的长款羽绒服,围巾遮住了半张脸,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砚洲?你怎么……”
“去见谁了?”江砚洲直接打断,目光如炬,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林婉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夫妻二人站在车流不息的街边,中间隔着的,是即将被彻底撕开的、伪装和睦的假象。
陆晚星被迫接受了新来的女保镖,心情低落。她在花园里散步,女保镖不远不近地跟着。经过正在检查户外监控线路的陈鑫时,她脚步顿了顿。
陈鑫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垂首而立:“大小姐。”
陆晚星看着他低垂的、线条冷硬的侧脸,和他沾了些许灰尘的制服袖口,心里堵得难受。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继续往前走。
在她经过的瞬间,一阵微风吹过,带来她发间淡淡的、甜暖的果香,与他周身冷硬的气息形成鲜明对比。陈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始终没有抬头,直到那缕香气彻底消散在寒冷的空气里。守护,成了最沉默的刑罚。
傍晚时分,陆沉夜接到了疗养院那边的紧急汇报——陆振坤的那名心腹助理,在严密监控下,竟离奇失踪了!如同人间蒸发。
几乎是同一时间,韩墨的加密通讯接了进来,语气凝重:“陆总,我们追踪那个坐标的信号源,在公海区域……捕捉到了与当年那批‘特殊货物’相关的、极其微弱的残留频率。而且,频率波动的模式,与赵伟明实验室里那台主要仪器的输出特征……有高度相似性。”
线索,在看似中断的地方,以另一种更诡异、更危险的方式,重新连接了起来。
陆沉夜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逐渐被暮色吞噬的城市。玻璃映出他冷峻的倒影,和他眼底翻涌的、预示着风暴将至的暗涌。
失控的序曲,已经奏响。而他布下的网,也该慢慢收紧了。只是,网中的猎物,似乎比想象中更为狡猾,而他最在意的那只“蝴蝶”,正在自己扇动翅膀,飞向未知的、可能布满荆棘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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