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拖着步子，回了自己在学院的“狗窝”。
当然，这只是他自嘲的说法。
门卡识别，无声滑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超过百平的豪华套间。
客厅，卧室，独立的重力修炼室，甚至还有一个全自动的营养液调配台。
墙面用的材料能隔绝王者境以下的窥探，脚下的地板能根据主人的心意调节温度。
这是谢星眠以“看管特殊人才，防止其自暴自弃”为由，特批给他的。
整个苍穹学院，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这个档案上写着“E级废物”的学生，住得比导师还奢侈。
韩清把自己扔进客厅那张价值不菲的沙发里，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他望着天花板上模拟出的星空穹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三个月……一对一特训……”
谢星眠说这话时，那张清冷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让他头皮发麻的笑意。
那是猎人看到猎物时，饶有兴致的眼神。
那个女人，是认真的。
以她的性子，这三个月，自己怕不是要脱一层皮那么简单。
可能会被拆开，再重新拼起来。
“不行，不能就这么认命。”
韩清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眼神懒散褪去，变得认真起来。
指望那个女人手下留情，比指望魔物吃素还不现实。
唯一的活路，就是在她把自己彻底练废之前，变得更强。
强到……至少有足够的资本在她手底下摸鱼。
他心念微动。
右臂上，一片竹叶纹身微微发热。
下一秒，一根翠绿晶莹的竹子，凭空出现在他的手心。
虚空神竹。
竹子入手微凉，质感温润如玉。
表面那些天然形成的纹路，在灯光下看去，深邃无比，像是记录着宇宙诞生之初的秘密。
“国宝送的见面礼，连皇境强者都眼馋的东西……”
韩清掂了掂，分量不重。
谢星眠说，这东西蕴含着空间道则的本源。
可这玩意儿，到底该怎么用？
总不能真拿来当烧火棍吧。
他把竹子凑到眼前，仔细观察。
上面的纹路，看似杂乱，却又隐隐构成某种奇特的规律。
他试着将一丝念力探入其中。
石沉大海。
那丝念力一接触到竹子，就像水滴落入沙漠，连个响动都没有。
“有点意思。”
韩清非但没气馁，反而来了兴致。
他的念力，经过【超体·序列零】的转化，早已不是单纯的精神力。
那是一种可以淬炼肉身，改变物质结构，堪称万能的本源能量。
连这种能量都能吞噬，这竹子内部，绝对藏着大秘密。
“跟我玩吞噬是吧？”
韩清的犟脾气上来了。
“我倒要看看，是你胃口大，还是我存货多。”
他不再小心试探。
他闭上眼，将体内恢复了大半的念力，像开闸泄洪一般，灌注进手中的虚空神竹。
这一次，终于有了变化。
那根安静的竹子，开始发出“嗡嗡”的轻鸣。
紧接着，竹子表面的那些天然纹路，一根接着一根，亮起了银色光芒。
光芒彼此连接，在他掌心交织成一幅无比繁复、深奥的立体星图。
一股磅礴浩瀚，却又与源力截然不同的古老气息，从竹子中弥漫开来。
韩清感觉自己的大脑，被一股力量强行与这片星图连接。
无数的信息流，冲刷着他的意识。
那不是文字，不是图像，而是一种更本质的东西。
是“概念”。
距离、坐标、折叠、曲率、次元、节点……
一个个代表着空间本质的概念，被他脑海中那个名为【超体·序列零】的模板，强行捕捉、解析，然后烙印进他的灵魂深处。
他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人。
他仿佛化身为宇宙中的一个点，能感知到周围每一寸空间的脉络与结构。
它们不再是虚无的，而是变成了一张可以被触摸、被改变的网。
不知过了多久。
当最后一丝银色光芒隐入竹身，那嗡鸣声也随之停止。
手中的竹子，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只是色泽似乎黯淡了一些。
韩清睁开双眼。
他的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星辰在生灭。
他摊开手掌，虚空神竹自动分解成点点光芒，重新汇入他的右臂，变回了那片不起眼的竹叶纹身。
他看着自己的手。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套间的门口。
从他现在坐的沙发，到门口的直线距离，七米三。
他心中一动，回忆着刚才涌入脑海的那些空间概念。
他没有催动念力去爆发速度。
他只是尝试着，去“理解”自己与门口之间的那段空间。
去感知自己所在的“坐标点”。
再去感知门口的那个“坐标点”。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
跃过去。
韩清深吸一口气，将自身的念力，按照刚才领悟的方式，作用于身体周围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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