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堡垒，指挥中心。
警报声停了半个小时。
指挥官李振国，盯着指挥台上那片半径五百公里的鲜红禁区，太阳穴一下下跳。
三十年了，他第一次尝到这种连呼吸都困难的滋味。
“报告，东区封锁线固化，任何飞行单位靠近，直接击落。”
“报告，情报部数据筛查过载，无法在一小时内锁定所有可疑通讯。”
汇报声接连响起，每一个字都让李振国的手掌，渗出冷汗。
他不知道要找谁。
也不知道要防谁。
他只知道，一道来自武神城苍穹学院的指令，撕开了东部战区的指挥体系。
战区司令部只回了六个字。
“最高级别，执行。”
能让司令部都沉默，李振国清楚，那个人是何等存在。
现在，那位存在，要来了。
指挥中心内，闪烁的屏幕，瞬间全部熄灭。
备用电源毫无反应。
机器，停了。
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停了。
所有人的动作，都在这一刻凝固，像被按下了暂停健。
一股威压从天空降下，穿透数十米厚的穹顶，笼罩了堡垒。
那不是源力，也不是气势。
是一种本质的东西，是生命对另一种更高层次的生命的臣服。
李振国脖子僵硬抬起头。
透过防弹玻璃，他看见一道金色流光，撕开云层，停在指挥中心的广场上。
光芒散去。
一道白裙身影静静站在那里。
她只是站在那，战争堡垒，便在她面前，彻底失声。
苍穹学院院长，皇境强者，谢星眠。
她来了。
李振国喉咙里堵着一团火，他推开门，冲了出去。
广场上，所有卫兵都维持着僵硬的姿势。
不是他们不想动，是他们的身体，在拒绝大脑下达的任何指令。
李振国在距离谢星眠十米处停下，身体站得笔直，敬了一个军礼。
“东部战区三号堡垒指挥官，李振国，向您致敬，谢院长。”
谢星眠没有看他。
她的目光越过堡垒，越过那些被定在原地的士兵，望向远方那片被称为“禁区”的黑暗大地。
她的声音很轻，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人呢？”
李振国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报告谢院长，我们已经……”
“我问，人呢？”
谢星眠打断了他。
他喉咙发干，挤出两个字。
“……失踪了。”
“地点。”
“一线天峡谷。”
“其他学生呢？”
“全部在医疗中心。”
谢星眠收回目光，看向他。
那是一双眼，倒映着一片燃烧的金色。
李振国在她注视下，身体不受控制想后退，双脚却无法移动分毫。
“带我去。”
“是”
……
医疗中心，隔离区。
秦阳、阚山、剑无尘……十六名三大学院的天才，神情麻木。
羞愧，自责，茫然。
那个他们一直称为“废物”的少年，用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为他们撕开了一条生路，然后独自走向了死亡。
“他……真的只是E级吗？”苏晓月带着哭腔。
没人回答。
秦阳低着头，指甲刺破掌心，血一滴滴落在地上，他没有知觉。
阚山靠着墙，双眼无神。
剑无尘怀里的长剑，发出嗡鸣。
只有安若瑜，静静坐在角落。
她在想，院长把韩清安排进队伍，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保护他。
而是……保护他们这群自以为是的天才。
门被推开。
林薇、熊霄、高远三位导师走了进来。
在他们身后，一个白裙身影步入。
她出现的瞬间，房间里的空气气味变了。
所有学生，包括秦阳和阚山，身体绷紧，头颅低下，不敢看她。
“院长……”秦阳的声音干涩。
谢星眠的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
“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
秦阳站了出来，一五一十讲述。
从他们对韩清的排挤，到狼群的伏击，再到峡谷的救援，最后，是那片吞噬一切的兽潮。
当他说到韩清独自留下断后时，房间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泣。
谢星眠静静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的目光停在安若瑜身上。
“你，来说。”
安若瑜身体一颤，抬起头。
“院长，秦阳说的都是事实。”
“我要听的，不是他说的那些。”谢星眠看着她“我要听你看到的，而他们没有看到的东西。”
安若瑜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会颠覆所有人的认知。
“是。”
她定了定神，开始讲述。
“第一次，遭遇黑鳞影狼群，洛风被偷袭，头狼的身体在半空停顿了一下，我感觉到一股不属于我们任何人的力量波动。”
所有人都看向安若瑜，满脸震惊。
“第二次，救援天剑学院，洛风的爆裂箭不足以引发那么大规模的岩石崩塌，但在箭矢击中岩石的瞬间，同样有一股力量从内部引发了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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