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彻底黑了,信号断得干净。罗令把手机塞进内袋,残玉贴着胸口,凉得像刚从土里挖出来。他没说话,转身就往暗道深处走。王二狗愣了半秒,赶紧跟上,赵晓曼紧随其后,脚步踩在碎石上,声音很轻,但每一步都稳。
通道狭窄,头顶低矮,几人弯着腰前行。空气闷,带着陈年的土腥味。罗令走在最前,手偶尔扶一下石壁,指尖划过那些刻痕。他知道这条路,梦里走过三次,每次都是不同的光景,但方向没变。
“东坡乱石堆,老槐树根底下。”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后头两人同时顿了一下。
赵晓曼低声问:“你说给谁听?”
“村里人。”罗令没回头,“直播最后一秒,我说了出口位置。他们听得见。”
王二狗吸了口气:“你就不怕他们顺着路进来,把咱们堵死?”
“怕。”罗令答得干脆,“但更怕他们不知道有人卡在石头缝里,等死。”
再没说话,三人一狗在幽暗里穿行。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道微弱的光,像是从缝隙里漏进来的晨光。罗令脚步没停,直奔那光而去。
出口被乱石半掩,外头是坡地,草长得高,风吹过来带着露水味。四人爬出来时,天刚亮,山雾还没散。王二狗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狗也趴下,吐着舌头。
罗令站稳,环顾四周。老槐树就在十步开外,树皮皲裂,枝干歪斜,根系盘在乱石间,像一只抓地的枯手。
“就是这儿。”他说。
王二狗猛地跳起来:“我得去广播站!让全村知道这事儿!”
“别。”罗令拦住他,“先去李伯家。”
王二狗瞪眼:“还等什么?人都困在里头了!”
“等的是规矩。”罗令声音沉下来,“咱们不是野路子,不能乱来。”
两人对视几秒,王二狗低头,搓了搓脸,没再争。赵晓曼默默跟上,四人沿着坡道往村中走。路上碰到早起拾柴的村民,王二狗张了张嘴想说,被罗令一个眼神止住。
李国栋家门没锁。老头坐在堂屋小凳上,正用布擦一把老铜锁。听见脚步,抬头看了眼,没说话,手里的动作没停。
罗令站在门口,说了句:“庙底下,卡住三个专家。”
李国栋擦锁的手顿了顿,又继续。布滑过铜面,发出沙沙声。
“你放他们进去的?”
“他们自己撬的门。”
“机关呢?”
“他们推我,撞了触发点。”
老头点点头,把锁放进木匣,盖上。然后起身,拄起拐杖,走到院角,拎起挂在钩子上的铜钟锤。
他走出去,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落在青石板接缝上。罗令跟出去,赵晓曼和王二狗也跟上。村道两旁,人家陆续开门,有人看见李国栋提钟锤,动作一滞。
三长两短。
钟声在山间荡开,像沉了多年的铁锚被拉出水面。
不到二十分钟,村口开始聚人。老李头提着煤油灯,陈婶背着药箱,王老三扛着猎叉,二愣子牵着牛,说牛力气大,能拉石块。还有几个年轻人,拎着绳索和铁锹,脸上带着火气。
“是不是那帮人欺负咱村?”
“罗老师是不是被他们打了?”
“让他们把东西交出来!”
李国栋站在破庙前,拐杖往地上一顿:“我罗家守了八百年,轮不到外人撒野。”
人群静了一瞬,随即齐声应道:“滚!”
罗令这时才掏出手机,重新开机。信号格跳了一下,两格。他打开直播,镜头扫过火把、人群、族谱摊在石台上的那一页,最后对准巨石缝隙。
赵崇俨的脸贴在缝边,眼镜歪了,额上有血,声音嘶哑:“放我们出去!这是非法拘禁!”
罗令把镜头对准他:“各位,这就是省考古学会的专家。进村不报备,撬庙不公示,推人触发机关,现在喊救命。”
弹幕开始滚动。
“这脸熟,前两天还在电视上讲文物?”
“这不是赵崇俨吗?去年那个造假门主角!”
“罗老师你别怕,我们挺你!”
王二狗凑过来,指着屏幕:“你看你看,热搜第三了!”
罗令没看,继续说:“我们发现石碑,上报村委,联系县文保。他们没来,自己撬门进来,说我们盗掘。我们修校舍,用的是祖传工艺,他们说我们破坏文物。现在,他们自己触发机关,反倒要我们救人?”
人群越聚越多,火把连成一片。
“让他们自己挖出来!”
“拍下来!发网上!”
“李伯,咱村有监控没?”
赵晓曼接过手机,把草图举到镜头前:“这是秦代量器铭文,‘廿六年,制式颁天下’。史书没写的,不代表不存在。我们不是野蛮人,我们是被遗忘的子民。”
弹幕炸了。
“卧槽,这字我能认全!”
“罗老师祖上是守陵人?族谱我都截图了!”
“专家困在石头缝里求救,这画面太魔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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