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塔之下,枪声短暂停歇,只剩下子弹击中钢铁的余韵在空气中嗡嗡作响,混杂着受伤者压抑的痛哼和同伴拖拽救援时衣物摩擦的细碎声响。
陆沉渊刚才那精准而狠厉的反击,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扑灭了“清道夫”们刚开始时的嚣张气焰。他们不再盲目地朝塔顶扫射,而是迅速寻找掩体,战术手势交流,重新组织进攻队形。这些毕竟是傅瑾行精心圈养的恶犬,短暂的混乱后,立刻恢复了冷血和高效。
塔顶,陆沉渊背靠着冰冷的塔壁,微微喘息。刚才那一连串的极限操作——攀爬、潜伏、引爆、狙杀——对他此刻的身体状态是不小的负担。肋下的旧伤灼痛感更清晰了,额角的汗水沿着鬓角滑落,在下颌处凝结成冰凉的湿意。
他迅速更换了弹夹,动作流畅而稳定,眼神依旧冷静地扫视着下方。对方停止了盲目射击,意味着指挥者已经反应过来,接下来的,将是更有组织、更致命的进攻。
他不能一直困守在这座孤塔上。这里视野绝佳,是观察点,也是绝地。一旦被彻底包围,对方只需要用重火力覆盖,或者干脆切断上下通路将他困死,他便插翅难飞。
他必须移动,必须将这片熟悉的钢铁迷宫变成自己的主场,利用每一个角落,每一处阴影,来消耗、分化、歼灭这些追兵。
“报告,目标在水塔顶部,火力精准,已造成我方三人失去战斗力。” 下方,一个压低的声音通过通讯器汇报。
短暂的电流杂音后,一个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传来,显然是现场的指挥官:“一组、二组,左右包抄,火力压制,寻找攀爬点。三组,占据制高点,狙击手就位。四组,外围警戒,防止目标突围。记住,老板要活的,但如果情况危急,允许击毙。”
命令清晰而冷酷。
陆沉渊听不到对方的通讯,但他能从下方的动静判断出对方的战术调整。他看到两队人马开始借助废弃的机床、集装箱和管道,从左右两个方向,以交替掩护的方式,谨慎地向水塔基座逼近。同时,远处一栋较高的厂房顶上,隐约有反光镜片的闪烁——狙击手!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猛地从塔壁另一侧探身,看也不看,朝着记忆中狙击手可能存在的方向“噗噗”连开两枪,不是为了击中,而是为了干扰和威慑。同时,他像一只灵猿,单手一撑护栏,整个人竟然直接从数十米高的水塔边缘翻了出去!
下方传来几声压抑的惊呼。
但陆沉渊并非自杀。他的身体在下坠的瞬间,右脚精准地勾住了一截从塔身伸出的、粗壮但锈蚀的管道支架,下坠之势骤减,身体借着惯性猛地一荡,如同钟摆般砸向旁边一栋稍矮厂房的屋顶!
“砰!” 身体重重落在铺着沥青碎石的屋顶上,顺势几个翻滚,卸去巨大的冲击力。尽管他控制得极好,落地时旧伤处仍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
但他没有丝毫停顿,立刻起身,猫着腰,沿着屋顶向预定的方向疾奔。
“目标转移!在B区厂房屋顶!” 通讯器里响起急促的汇报。
“追!别让他跑了!” 指挥官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气急败坏。他们没想到陆沉渊如此悍不畏死,竟敢用这种方式脱离绝地。
猎杀与反猎杀的角色,在这一刻彻底互换。陆沉渊从困守的“兽”,变成了游走的“猎手”。
他对这片工业区的地形了如指掌,哪里的屋顶相连,哪里有天桥通道,哪里的墙壁有破洞,全都印在脑海里。他的身影在连绵的厂房屋顶之上快速移动,时而飞跃狭窄的巷道,时而俯身穿过横亘的管道。
身后,子弹呼啸而至,打在屋脊、通风管道和积水滩上,溅起碎石和水花。狙击手的瞄准镜光点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跟随着他的身影,但总是在他诡谲莫测的变向和借助障碍物的规避下失去目标。
陆沉渊并非一味逃跑。他在移动中不断反击。每一次短暂的停顿,每一次在掩体后的探头,手中的消音手枪都会发出致命的低语。虽然在这种高速移动和昏暗光线下,精度有所下降,但依旧给追兵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和实质减员。一名试图从侧面包抄的“清道夫”刚冒头,就被他一枪击中肩膀,惨叫着从屋顶滚落。
他就像一道黑色的幽灵,在钢铁丛林中穿梭,将追兵引入他预设的战场。
他引着一队人冲进了一个巨大的、曾经是组装车间的厂房。厂房内空间开阔,但布满了生锈的行车、废弃的流水线设备和堆叠如山的木质货箱,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
一进入厂房,陆沉渊的身影仿佛瞬间融入了黑暗。
追兵们呈战术队形小心翼翼地跟进,手电光柱在巨大的空间中徒劳地扫射,只能照出无数扭曲怪异的阴影。
“分开搜索!保持通讯!” 小队队长低声命令。
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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