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阳镇的格局看似松散,实则暗藏杀机。郑关西虽为镇中权柄所系,却并非真正的核心支点——他的存在,更像是一枚被精心摆放的诱饵,用以测试各方势力的反应。
而花如玉居所独处一隅,远离郑府,此非疏忽,而是深思熟虑后的战略选择。她深知,若真有敌手能突破重重防线直取郑关西性命,那整个揭阳镇早已沦为屠场,所谓护卫,不过是徒增牺牲罢了。因此,她的任务从不是“保人”,而是“察势”。一旦郑关西落入必须由她出手相救的境地,此人便已无利用价值,连带其背后的棋局也该重新洗牌。
故而,她无需贴近郑府,反而要保持距离,以便在风暴来临前,看清风向。
然而此刻,当她推门入院,指尖尚搭在门栓之上,全身神经骤然绷紧。
屋门虚开一线,无声无息,仿佛从未关闭过。
她并未察觉任何异样,可就在转身刹那,一道背影正跨步而入——夜行紧身衣裹着身形,动作轻盈却不显急促,宛如归家之人,毫无避忌之意。
花如玉僵立原地,非因恐惧,而是震惊于对方对“毒障”的无视。
她在屋外布下的不只是机关陷阱,更是致命的无形屏障:门环涂粉、门槛洒灰、窗棂熏烟,三重毒药皆出自秘方,见血封喉,闻香即倒。寻常高手踏入十步之内便会察觉气息异常,而这女子竟如穿林微风,浑然不觉。
这意味着两种可能:要么她身怀绝世解毒之法;要么……她本就不惧这些手段。
灯光渐亮,烛火映出女子侧脸——平凡至极,毫无特征,正因如此,才最令人不安。
“你还不进来?要我去请你?”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花如玉未动,只在院门口拱手:“妾身不敢,请教前辈高姓。”
她不称“来者何人”,而用“请教”,既示敬意,又试探身份。言语之间,已悄然完成第一轮心理博弈。
女子落座圆桌旁,目光扫过室内陈设,淡淡道:“这不是你在揭阳镇外留下的神龙教联络暗记吗?难道你还想否认是我请来的?”
一句话,反客为主。
花如玉心头一震。那暗记极为隐秘,仅限特定渠道识别,她本意只是试探春三十娘之言真假,确认是否有人监视揭阳镇动向。没想到回应来得如此之快,且精准定位至她居所。
这说明两点:
其一,神龙教早已布网于揭阳镇周边,情报系统远超预期;
其二,此人不仅识得暗记,更能绕过她的毒阵,实力深不可测。
“原来前辈是神龙教高人,晚辈失礼。”她终于迈步入屋,脚步沉稳,每一步都测算着退路与攻防转换的最佳时机。
女子开门见山:“为何留记联络?揭阳镇出了你解决不了的事?”
危机降临。若承认仅为试探,则显得轻率无度,足以招致惩戒;若隐瞒真实情况,则错失借势良机。
电光火石间,花如玉做出判断:顺势呈报,但将信息包装成“必要预警”。
“郑关西近日针对申、盂两州布下三道指令,三娘仅能掌控一方,其余两处恐生变数,故冒昧请示门内是否有重点关注之需。”
说到“门内”二字,她刻意放缓语速,观察对方神情。见其毫无反应,心中稍定,随即详述三处布置,条理清晰,重点分明。
女子听罢,眉峰微动:“这个郑关西,还真不省心啊。”
一句轻叹,背后却是惊涛骇浪。
花如玉立即接话:“以郑关西之野心,确需神龙教多加留意。”这是典型的上位者附和术——先认同情绪,再强化立场,引导对方深入表态。
果然,女子点头:“此事你办得好。我会派人盯住另两处动静。还有别的事要禀报吗?”
眼看谈话即将结束,花如玉咬牙发问:“敢问前辈,晚辈如今在门内,究竟算什么身份?”
此问看似卑微,实则关键。没有明确定位,便无法制定长期策略,也无法评估自身风险边界。
女子却一笑:“你认为自己是什么,就是什么。”
玄机四伏的回答。
表面放权,实则考验。若花如玉答“愿为门中走狗”,则格局太低,不堪大用;若称“自当位列高层”,则狂妄僭越,必遭忌惮。
但她早有准备。
“晚辈愚钝,不解其意,还望前辈指点。”
女子这才缓缓开口:“你在玉螳螂所做的一切,以及动机缘由,神龙教均已知晓。教主有令:过往之事,不予追究。至于将来地位,全凭办事成效而定。如何,明白了?”
一语定乾坤。
既往不咎,并非宽恕,而是收编信号;地位由“能力”决定,意味着组织已将其纳入绩效考核体系——不再是边缘附属,而是可塑之材。
花如玉心中狂喜,面上却只露感激之色:“多谢前辈提点,晚辈定当竭尽全力。”
此时,女子语气忽然转缓:“按惯例,你今后可称呼我为林珍娜。有些事,你也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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