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府别院的线索,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通往真相的最后一道门。永宁侯府并未立刻采取行动,而是如同最耐心的猎手,继续悄无声息地收紧包围圈。莫先生调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对那座别院进行了全天候的严密监视,记录下每一个进出人员的样貌、时间和规律。同时,对三房李氏的监控也达到了极致,连她每日的饮食、起居、甚至梦话,都有人详细记录。
沈清辞则坐镇中枢,将每日收集到的信息进行汇总分析,试图从中找出规律和破绽。她发现,那个别院每隔三日,便会有一个固定的菜贩在清晨送菜进去,而每次送菜后不久,城南那个信使小子便会有所行动。这极有可能就是他们传递消息的固定周期!
“下一次送菜,是什么时候?”沈清辞问莫先生。
“后日清晨。”莫先生答道。
“好。”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后日,便是收网之时!”
她立刻将自己的计划禀报了永宁侯萧远。永宁侯听完,沉吟片刻,重重点头:“就依你之计!此事需做得干净利落,人赃并获!我这就密奏陛下,请求皇城司暗中配合!”
计划已定,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张开,只等猎物自投罗网。
两日时间转瞬即逝。第三日清晨,天色未亮,永宁侯府内外已是一片肃杀。府中护卫看似如常,实则已全部换上了最精锐的人手,暗哨遍布每一个角落。沈清辞早早起身,换上一身利落的劲装,外罩世子妃常服,静坐于前厅,等待着最后的时刻。
辰时初刻(约早上7点),负责监视别院的暗探传来密报:菜贩已进入别院!
“行动!”永宁侯一声令下。
早已埋伏在别院周围的皇城司精锐和侯府暗卫,如同鬼魅般同时出动,瞬间控制了别院的所有出入口。与此同时,另一队人马直扑城南信使藏身的小院。
别院内,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正拿着刚刚收到的、藏于菜筐夹层中的密信,尚未拆开,便被破门而入的皇城司高手当场擒获!人赃并获!
几乎在同一时间,城南小院中的信使小子也被按倒在地,从他枕下搜出了李氏之前传递出来的、汇报侯府内部情况的密信!
而永宁侯府内,就在别院动手的信号传来的瞬间,沈清辞亲自带着钱妈妈和一群粗壮婆子,径直闯入三房李氏的卧室!
李氏正对镜梳妆,见到沈清辞带人闯入,先是一惊,随即色厉内荏地尖叫道:“沈清辞!你想干什么?擅闯我的房间,还有没有规矩!”
沈清辞面无表情,目光冰冷地扫过梳妆台,直接走到一个看似普通的胭脂盒前,轻轻一拧底座,盒底弹开,露出了里面一卷小小的纸条!
李氏见状,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瘫软在地。
“拿下!”沈清辞冷声下令。婆子们一拥而上,将瘫软的李氏架起。
“沈清辞!你不得好死!王爷不会放过你的!”李氏疯狂地嘶吼挣扎。
“堵上她的嘴!”沈清辞看也不看她,对钱妈妈道,“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是!”钱妈妈领命,亲自将面如死灰的李氏拖了下去。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干净利落。当永宁侯府大部分下人还沉浸在清晨的宁静中时,一场雷霆般的清洗已经悄然完成。
巳时正(约上午9点),永宁侯萧远手持从别院搜出的密信、李氏的密信以及信使的口供,再次入宫密奏。
养心殿内,皇帝看着摊在御案上的密信,脸色阴沉得可怕。信上的内容触目惊心:睿亲王余党不仅一直在暗中收集永宁侯府和萧景珩的动向,更是指使李氏窥探侯府内部消息,并策划了之前的府门闹事和流言中伤!信中甚至隐隐透露出,他们与东南的“黑帆”组织仍有联系,试图内外勾结,颠覆东南防务!
“好!好一个睿亲王!好一个忠臣!”皇帝怒极反笑,声音冰冷刺骨,“圈禁之中,尚能兴风作浪,勾结外敌,构陷忠良!真是朕的好弟弟!”
“陛下息怒!”永宁侯伏地请罪,“臣治家不严,致使内宅不宁,惊扰圣听,罪该万死!”
皇帝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怒火,亲手扶起永宁侯:“爱卿何罪之有?是朕失察,竟让此等宵小潜伏至今!永宁侯府忠勇可鉴,世子萧景珩在东南更是屡立奇功!尔等受委屈了!”
“臣,万死不辞!”永宁侯声音哽咽。
当日,皇帝连下数道圣旨:
一、睿亲王朱珪,不思悔改,勾结外敌,构陷忠良,罪证确凿,废为庶人,赐自尽!其家眷皆流放三千里,永不叙用!
二、睿亲王一党,凡参与此事者,一律严惩不贷!兵部、东南涉案官员,一并锁拿问罪!
三、永宁侯萧远,忠贞体国,教子有方,加封太子太师,赏赐千金。
四、世子妃沈氏,慧敏贤德,肃清内宅,功不可没,赐诰命,赏玉如意一对,珍珠十斛。
圣旨传出,朝野震撼!盘踞朝堂多年的睿亲王势力,被连根拔起!永宁侯府不仅沉冤得雪,更因祸得福,圣眷隆宠,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消息传回永宁侯府,赵氏喜极而泣,下人们欢欣鼓舞。府中笼罩数月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
沈清辞接到诰命封赏的圣旨时,心中却异常平静。她站在庭院中,望着东南方向。这场京中的风波总算平息,但真正的战场,还在那片广阔而凶险的海疆。萧景珩,你还好吗?
她知道,经此一役,她在永宁侯府的地位已然稳固,再也无人可以撼动。但她也明白,前方的路,依旧漫长而艰险。
雷霆一击,尘埃落定。而她和他的命运,也因这场风波,更加紧密地联结在了一起。接下来的路,他们必将携手同行,面对更多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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