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萧景珩上书请旨巡视东南的奏折,很快便得到了皇帝的批复。朱批只有简短的八个字:“准奏。钦此。望卿早归。” 字迹苍劲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信任与期许。
消息传出,朝野再次震动。在永宁侯府刚刚经历大风波、声望如日中天之际,世子萧景珩不以“病弱”之躯在京享福,反而主动请缨前往风波未平的东南前线,这份胆识与担当,令不少人为之侧目,也让一些原本心存疑虑的官员暗自点头。
离京的日子定在十日后。永宁侯府上下顿时忙碌起来,为世子出行做准备。此次巡视非同小可,名义上是“察访民情、巡视防务”,实则肩负着为皇帝重整东南海疆提供方略的重任,随行人员、仪仗、护卫皆需精心安排。
府内的事务,自然落在了沈清辞肩上。她展现出惊人的统筹能力,将一应事宜打理得井井有条。随行人员的遴选,既要可靠得力,又需背景干净,避免混入耳目;行李装备,既要符合世子身份,又不能过于奢靡,以免授人以柄;与京中各部衙门的文书往来、通关文牒的办理,更是繁琐细致,不容有失。
萧景珩似乎有意考验她,将大部分庶务都交给她决断,自己则整日与永宁侯、莫先生闭门密谈,偶尔召见几名即将随行的核心属官,交代事宜。沈清辞每每遇到难以决断之事前去请示,他往往只略作提点,便让她自行处置。几次下来,沈清辞心中了然,这是萧景珩在放手让她历练,也是在为她日后独立执掌侯府内宅乃至部分外务铺路。
她更加兢兢业业,事无巨细,皆考虑周详。白日里处理庶务,接待各府送来践行礼品的管事,晚间则还要核对账目,检查行装,常常忙至深夜。但她毫无怨言,反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手中的权力越大,肩上的责任也越重,但她甘之如饴。
这日傍晚,沈清辞正在核对随行药材清单,春桃悄悄进来,低声道:“小姐,三奶奶那边……今日又闹了一场,摔了不少东西,哭喊着要见侯爷和夫人。”
沈清辞笔尖一顿,眉头微蹙。李氏自被禁足后,起初还算安分,但随着外界风波平息,侯府地位稳固,尤其是萧景珩即将风光离京的消息传来,她似乎越发不甘和绝望,近日来闹腾得愈发厉害。
“看守的人怎么说?”沈清辞沉声问。
“还是老样子,说是冤屈,要见主子申冤。”春桃回道,“钱妈妈去安抚过,但她根本听不进去。”
沈清辞放下笔,沉吟片刻。李氏如今已是秋后蚂蚱,掀不起大浪,但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终究不美,若传出去,难免会影响侯府声誉,甚至可能被有心人利用,干扰萧景珩出行。
“备轿,我去看看。”沈清辞起身道。
“小姐,您亲自去?那种人……”春桃有些担忧。
“无妨。”沈清辞神色平静,“总要有个了断。”
三房所在的院落,如今门庭冷落,守卫森严。沈清辞的到来,让看守的婆子有些意外,连忙开门迎了进去。
院内一片狼藉,碎瓷片和撕烂的布帛散落一地。李氏披头散发地坐在廊下,眼神空洞,脸上泪痕未干,早已没了往日侯门奶奶的体面。她看到沈清辞进来,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恨意,尖声道:“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滚!你给我滚!”
沈清辞挥退左右,独自走到李氏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没有愤怒,也没有怜悯。
“三弟妹,”她声音清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闹够了没有?”
李氏被她这平静的态度激得更加疯狂:“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教训我?都是你!都是你们害得我如此下场!景琰完了,我也完了!你们不得好死!”
沈清辞任由她嘶吼,直到她力竭喘息,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三弟妹,时至今日,你难道还看不清吗?害了三爷,害了你的,不是侯爷,不是世子,更不是我,而是你们自己的贪念和不甘,是你们背后那些利用你们、最终又将你们弃如敝履的人!”
李氏浑身一颤,眼神闪烁,似乎被说中了心事。
“匿名信是谁送的?秋月、周嬷嬷是怎么死的?那些首饰又是如何到了你的手上?”沈清辞步步紧逼,“你真的以为,靠着你娘家那点势力,就能扳倒侯府,让三爷上位吗?你不过是一枚棋子,用完了,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不……不是的!你胡说!”李氏脸色惨白,拼命摇头,但眼底的恐惧却出卖了她。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沈清辞冷冷道,“如今,幕后之人自身难保,谁还会管你的死活?你在这里闹,除了让自己更不堪,让三爷在狱中更难过,还有什么用?”
提到萧景琰,李氏如遭雷击,瘫软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沈清辞看着她,语气放缓了些许,却带着最后的警告:“父亲母亲仁厚,世子爷亦非赶尽杀绝之人。你若安分守己,侯府尚可保你衣食无忧,安稳度日。若再冥顽不灵,生出事端,届时,谁也保不住你。何去何从,你自己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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