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铁剑城表面上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但“散修李铁柱”及其弟子葛小薇的名声,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不断扩散,悄然改变着城内各方势力的态度与算计。
悦来客栈外围,窥探的目光明显多了起来,只是慑于秦望那日展现出的深不可测的实力,无人敢真正上前打扰。
客栈之内,秦望一行人则按部就班地执行着新的安排。
秦望将林河、白芷唤至房中。
“长老。”两人恭敬行礼。
“铁剑城这潭水,比我们初来时看到的要深。”秦望没有赘言,直接吩咐道。
“万兽山在此地的渗透,绝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几支家族各有心思。我们情报依旧匮乏。”
他目光扫过二人:“林河,你心思缜密,对木灵之气感应敏锐,着重探查城内灵植、药材的异常流通,特别是与万兽山或有关联的商铺。白芷,你性子沉静,不易引人注目,设法混迹于酒楼茶肆,留意各方修士的闲谈碎语,尤其是关于边境妖兽动向、以及大夏官方近期动向的流言。”
“是,长老!”林河与白芷齐声应命,眼神中带着被委以重任的郑重。
“记住,安全为上,只做探查,勿要轻易与人冲突,若有异常,即刻返回。”秦望最后叮嘱道。
二人领命而去,很快便融入铁剑城的人流之中,如同两滴汇入江河的水,开始从不同层面感知这座城市的脉搏。
而葛小薇,则得开始闭关潜修。
她所在的房间已被她简单布下隔音禁制。屋内,她摒弃杂念,盘膝而坐,脑海中反复回放着秦望以神识传授的《玄水滔天诀》前两式精要,尤其是秦望附带的那些心得体会,字字珠玑,每每回味都有新的收获。
“凝珠遥击,重在一个‘凝’字与‘控’字。凝而不散,控而能发……”她喃喃自语,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心神沉入丹田,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精纯的水元之力,沿特定经脉缓缓运至指尖。
起初,过程并不顺利。水元之力天性流动不居,强行压缩凝聚,极易失控。第一次尝试,淡蓝色的水汽在指尖汇聚,却如同调皮的水泡,噗的一声轻响便溃散开来,只留下些许湿润。
葛小薇并不气馁,她深知修炼高深术法绝非一蹴而就。她再次屏息凝神,回想秦望心得中提到的“意守指尖,观想水核”的法门,将精神力高度集中。
渐渐地,第二缕水汽汇聚时,稳定了许多。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灵力输出的稳定与节奏,仿佛在雕琢一件精美的瓷器。
只见一滴约莫黄豆大小、颜色深邃、内部隐隐有光芒流转的蓝色水珠,缓缓在她指尖凝聚成形!
“成功了!”
葛小薇心中一喜,但就是这瞬间的情绪波动,导致对灵力的控制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紊乱。那枚刚刚成型的水珠猛地一颤,内部稳定的结构瞬间被破坏。
“嘭!”
一声轻微的闷响,水珠在她指尖炸开。虽然威力极小,只相当于小炮竹,但也震得她手指微微发麻,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袖口。
“嘶……”葛小薇倒吸一口凉气,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指,脸上却露出了然之色。
“长老心得中提及,初学此术,常因心神波动或灵力不稳导致凝珠自爆,果然如此。这‘凝珠遥击’,对心神专注与灵力微操的要求,远超寻常术法。”
她定了定神,没有急于再次尝试发射,而是反复进行凝聚、维持、然后主动散去的练习,直到指尖凝聚水珠变得娴熟稳定,不再轻易自爆为止。
直到感觉对“凝珠”有了初步掌控,她才开始尝试下一步“遥击”。
她目光锁定房间角落的一个闲置蒲团,心念一动,指尖那枚稳定悬浮的蓝色水珠“嗖”地一声激射而出,速度颇快,在空中划出一道淡蓝轨迹。
然而,或许是初次尝试生疏,或许是神识锁定不够精准,水珠在飞至距离蒲团尚有三尺远时,便失去了控制,“嘭”的一声在空中自行引爆,散成一团水雾。
一次,两次,三次……
葛小薇不知疲倦地重复着这个过程。灵力在不断消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眼神却越来越亮。她逐渐掌握了那种以神识细微引导水珠飞行的感觉,爆炸的距离也越来越接近目标。
终于在不知第几十次尝试时,那枚湛蓝的水珠精准地撞上了蒲团边缘!
“爆!”
随着葛小薇心中默念,神识引动。
“轰!”
一声明显的炸响在房间内回荡,那蒲团直接被炸得翻滚出去,表面焦黑一片,填充的灵草絮四处飞溅。
“成功了!”葛小薇苍白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虽然目前只能稳定操控一枚水珠,距离、威力都还有巨大提升空间,但至少,她已真正入门。
稍作调息,恢复部分灵力后,她没有停歇,将目光投向了更为凶险的第二式——“缠身覆爆”。
根据法诀描述和师尊的郑重告诫,她不敢有丝毫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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