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被朝阳完全驱散,清风寨后山那片新开辟的平地上,已然是人头攒动,气氛肃穆而又压抑不住地沸腾。所有未值勤的官兵,以及能够抽出身来的后勤人员、甚至部分胆大的附近村民,都自发地聚集在此,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座巍然矗立的庞然大物——中版战车工厂。
巨大的钢结构厂房在晨曦中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高达十余米的顶棚下,空间深邃,隐约可见里面整齐排列的龙门吊、焊接平台以及各种说不出名字的复杂机械。厂房大门紧闭,但门缝里透出的灯光和内部隐约传来的设备低鸣,无不昭示着其中蕴含的、足以改变战争形态的力量。
今天,是战车工厂正式宣告建成,并且,第一辆由它孕育的钢铁巨兽,将要破茧而出的日子。
林峰和周卫国站在人群的最前方,身后是各营连的主官、教导队的学员代表,以及那些最早跟随林峰、经历过最初艰难岁月的老兵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混杂着期待、激动,以及一丝面对未知造物的敬畏。
“时间到了。”林峰看了一眼怀表,对身旁负责工厂运行的工程师(红警单位)点了点头。
工程师会意,拿起一个铁皮喇叭,对着厂房方向高声喊道:“战车工厂首次出车仪式,开始!打开大门!”
“嘎吱——哐当!”
沉重的电动卷帘门(由系统提供的简易电机驱动)发出巨大的摩擦声,缓缓向上卷起,将工厂内部的情景逐渐展现在众人面前。明亮的灯光从内部倾泻而出,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随着大门完全开启,内部的景象彻底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厂房内部空间极其开阔,地面是平整夯实的三合土,各种粗大的钢梁支撑着屋顶,几条轨道延伸至深处。最引人注目的,是厂房中央,那个被数盏大功率探照灯聚焦的、覆盖着巨大帆布的身影。那轮廓,棱角分明,低矮而宽大,即使静静停在那里,也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乖乖……这大家伙,得有多沉啊……”一个新入伍不久、原先是铁匠学徒的小战士,张大了嘴巴,喃喃自语。
“这就是坦克?俺以前只听老辈人说过,洋人有铁甲车,能跑能打枪,没想到今天能亲眼看见咱自己造的!”一位年纪稍长的老兵,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
周卫国虽然早已在德国见过坦克,甚至学习过相关的战术,但此刻,看着这在自己参与建设的工厂里诞生的、属于自己队伍的坦克,心中依然涌动着难以言喻的豪情。这不同于他以前接触过的任何型号,它更简洁,更……充满一种独特的、属于这片土地和这支军队的刚硬气质。
林峰面色平静,但微微握紧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这不仅仅是一辆坦克,这是他撬动这个时代战争天平的第一块、也是最关键的一块砝码!是“钢铁洪流”梦想照进现实的第一步!
“揭幕!”工程师再次高喊。
覆盖在坦克上的帆布被几名工人用力扯下——
刹那间,全场寂静。
所有的议论声、惊叹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掐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个钢铁造物之上。
流线型(相对于这个时代而言)的炮塔,粗长而泛着幽蓝冷光的37毫米主炮炮管(系统优化版本,性能远超同期),低矮而稳固的车身,宽大的履带……它通体呈现出一种哑光的深灰色,车体正面和炮塔上,用醒目的白色油漆喷绘着一颗简朴却充满力量的红色五角星。在探照灯的照射下,这钢铁巨兽每一寸线条都充满了力量感与机械的美感。
它静静地停在那里,像一头蛰伏的凶兽,沉默,却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
“这就是我们的坦克!”林峰转过身,面向所有官兵,他的声音通过铁皮喇叭,清晰地传遍整个场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它的名字,就叫‘红星一号’!从今天起,我们清风寨,我们抗日救国军,有了自己的装甲力量!小鬼子那些薄皮铁棺材,在它面前,就是纸糊的玩具!”
“吼——!”
“红星一号!”
“万岁!”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士兵们用力挥舞着拳头,帽子被抛向空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因激动而涨红。有了这东西,他们再也不用仅仅依靠血肉之躯去冲击敌人的坚固工事,再也不用在鬼子的机枪火力下付出惨重的伤亡!这是一种底气,一种源自钢铁和力量的、实实在在的底气!
“现在,让我们看看,它能跑得多快,它的炮,能打得多准!”林峰大手一挥,“启动!测试开始!”
负责驾驶和操作的首批装甲兵学员(经过紧急理论培训的教导队精英),怀着朝圣般的心情,在工程师的指导下,爬进了坦克舱盖。他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文化基础好,脑子灵活,心理素质过硬。虽然只是经过了短短几天的理论学习,但此刻坐在冰冷的驾驶位和炮手位上,抚摸着那些冰冷的操纵杆和仪表盘,一种巨大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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