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内,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尤努斯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台下,目光的锋芒在人群中穿梭,最终在施孝仁身上轻轻停靠,仿佛那里藏着一个未解的谜题。
尤努斯的嗓音低沉而有力,庄重地发言:“这次乡党委书记的选举,是亚尔乡的重要时刻,关乎这片土地的未来走向。选举的结果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我们面对结果的态度,以及我们能否为了亚尔乡的未来齐心协力。”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施孝仁,眼神中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施孝仁同志,无论这次选举的结果如何,你都是亚尔乡的优秀干部,你的付出和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希望你能够继续为亚尔乡的发展贡献力量,而不是因为这次选举的结果而气馁。”
台下的农民们,质朴而直接,他们听不懂那些绕来绕去的官话,也等不及那些冗长的铺垫。他们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答案——谁将是带领他们走向未来的那个人。
然而,尤努斯先是用维语发言,语速不疾不徐,仿佛在编织着一张复杂的网;然后是旁边的汉语翻译,现场将翻译的内容传达给代表们。这一圈下来,时间被无情地拉长,原本就捉摸不透的内容更是让代表们一头雾水。他们听不懂尤努斯究竟在说什么,更不知道这位副部长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齐博坐在台下,他的眼神里藏着多年的官场经验,敏锐的直觉让他瞬间捕捉到了尤努斯话语中的微妙暗示。他知道,这位副部长正在试图否定选举结果。
他身边的买买江,三棵树的代表,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直率和义气,正准备起身质问。齐博用脚轻轻碰了碰买买江的脚,买买江看了齐博一眼,马上会意。
买买江今年40岁,既是村主任,又是村办煤矿的老板,是个矮壮结实的男人,皮肤被煤灰浸得黝黑。他身上有一股子江湖气,从小在煤矿的尘土里摸爬滚打,练就了直来直去的性子,为人又义气,村里的大小事,他拍板了没人敢含糊。
尤努斯长篇大论时,买买江早就坐不住。他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大拇指一划,火柴发出刺啦一声——像是他心里那股火苗被点燃了。烟雾在他眼前飘着,可他根本没心思吸,只是气鼓鼓地盯着讲台,嘴里嘟囔着:“这位县里领导,请你有话直说,绕什么弯子?”他手里攥着烟,指尖被烟丝染黄,竟无意识地把烟头攥得发软。
齐博见买买江如此上道,会心一笑。
买买江立马来了精神,他意识到台下代表的气氛已经压抑到快要爆炸。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往后一推,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双手叉腰,下巴往前一伸,声音就像闷雷从会场中央炸开:“部长大人,我们都是老百姓,听不懂你那些官话!你现在就直接宣布,谁当选了亚尔乡的党委书记,其他的话不用说!”
这一句话犹如石破天惊。台下的代表们愣了一下,紧接着像是炸开锅的蜂窝。前排的几个代表先反应过来,开始鼓掌、附和,声音越来越大,蔓延到整个会场。
那些一直低头盯着脚尖、皱眉咬着指甲的人,此刻也抬起头,脸上挂着一种“终于有人敢说”的解脱。更多的代表开始交头接耳、点头称是,会场里嘈杂声一片,像是被掀起了层层巨浪,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尤努斯见状,赶忙双手下压,试图平息这场喧哗。几分钟后,会场终于渐渐安静下来,空气依然弥漫着紧张和不安。
尤努斯的脸色有些发白,说话时语速稍显急促,甚至有些磕巴:“这……这次副书记的选举结果很好,司马义主席已经宣布了选举结果。”
他顿了顿,喉结微微滚动,“但在书记的选举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意外情况,没有实现组织的意图……嗯,当然,这个责任在我们领导,是我们没有把工作做好,我要向大会的代表们致歉。”
话音刚落,台下瞬间炸开了锅。代表艾尔肯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眼神里满是质疑:“既然是你们领导的责任,你们承担就是了。但是投票是正常的,也符合法定程序,你为什么不当场宣布选举结果?”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像是一把刀直插要害。
紧接着,又有几位代表纷纷发出质问,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愤怒的浪潮不断拍打着讲台。
“你们是不是不想承认这次选举?”一位代表大声吼道,双手握拳,青筋暴起。
“程序合规,票数有效,你们为什么不宣布结果?”另一位代表站起身,眼神里满是不信任。
面对台下代表们的激烈质问,尤努斯的脸色愈发难看,他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在努力平复情绪:“各位代表,我理解大家的心情。这次选举关系到亚尔乡未来的发展,我们必须慎重对待。”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如探照灯般扫过台下,严肃而冷静:“我绝对不是要否定这次选举工作。三位候选人的票数已经出来了,代表们也都看见了,这是白纸黑字,谁也不能改变。但是,对于这次选举的结果,我们必须进一步复核,并且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向县委做详细汇报,这都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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