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功司主事程诺，陆判官有令，命你即刻前往判官殿问话，不得有误！”
冰冷的声音如同重锤，砸在录功司每一个鬼吏的心头。
大殿内，刚刚因程诺的铁腕整顿而变得井然有序的气氛，瞬间凝固。
所有鬼吏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一张张鬼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安，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那个端坐在主位上的年轻身影。
来了！
报复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直接！
那名来自判官殿的鬼差，身着玄黑劲装，腰佩勾魂索，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与煞气。他站在大殿中央，眼神如刀，死死锁定程诺，仿佛在看一个待宰的牲畜。
他身后，是被程诺罚去扫轮回道的张三，正一脸小人得志的狞笑，眼神怨毒地望着程诺。
整个录功司，死寂一片。
这是新主事上任后面临的第一次真正考验。他之前所有的雷霆手段，都只是内部整顿。而现在，他要面对的，是来自上级，来自地府权力核心——判官殿的直接碾压！
他顶得住吗？
在所有鬼吏或担忧、或幸灾乐祸的注视下，程诺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卷宗。
他没有起身，甚至连一丝慌乱都没有，只是抬起眼，平静地看向那名鬼差，语气淡然得仿佛在讨论天气。
“这位同僚，辛苦了。”
鬼差眉头一皱，显然没料到会是这种反应。
程诺的目光扫过他，又落在他身后的张三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不过，凡事要按规矩来。”
他身体微微前倾，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请出示由判官殿签发、说明事由、并有转轮王殿备案的正式书面传唤令。”
“我们录功司刚完成精益化管理改革，第一条就是凡事讲流程、重证据。”
话音落下，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都停滞了。
所有鬼吏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跟判官殿的鬼差讲流程？要书面传唤令？
这……这简直是疯了！在地府，判官殿的口谕，就是最大的规矩！
那鬼差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狂笑起来：“哈哈哈！传唤令？规矩？”
他笑声一收，脸色瞬间狰狞：“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陆判官讲规矩？陆判官的口谕，就是规矩！”
“带走！”
鬼差一声令下，眼中凶光毕露，伸手便要来抓程诺的肩膀。
“等等。”
程诺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鬼差伸出的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如果你认为陆判官的口谕高于地府铁律，那我无话可说。”程诺站起身，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但我需要提醒你，我之所以整顿录功司，是奉了‘系统’之命。”
“系统？”鬼差眼中闪过一丝迷惑。
“对，系统。”程诺加重了语气，“系统监测到录功司积弊严重，效率低下，已成地府运转之顽疾，故授权于我，进行绩效改革试点。”
他一边说，一边调出自己的光幕，上面清晰地显示着金色的系统任务——【卷王之路：初试锋芒】。
“我的所有行为，都是在系统授权下的合规操作。你现在的行为，属于‘非合规’的跨部门干涉。”
程诺嘴里蹦出的一连串词汇，让鬼差和周围的鬼吏们都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绩效改革？什么合规操作？什么跨部门干涉？
这些词，他们听都没听过！
但他们能感觉到，程诺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来自更高层面的威严。
鬼差被这套组合拳打得有些发懵，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色厉内荏地吼道：“我不管你什么系统不系统！我只知道陆判官让你过去问话！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好，很好。”
程诺非但没有畏惧，反而笑了起来。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既然你坚持认为，陆判官的口谕可以凌驾于系统授权之上，那么这件事的性质就变了。”
程诺的声音陡然拔高，清晰地传遍大殿每个角落。
“这不再是简单的传唤，而是判官殿与我们录功司之间，关于‘权责边界’和‘流程优化’的重大争议！”
“你口口声声说陆判官，那请问，陆判官他有权直接插手一个由‘系统’亲自指定的改革试点项目吗？”
“这件事，已经超出了陆判官的管辖范畴！”
鬼差的脸，瞬间从涨红变成了煞白。
他只是奉命来抓人示威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部门间的重大争议？还扯上了什么“系统”和管辖范畴？
程诺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步步紧逼，发起了致命一击！
“既然如此，我作为录功司主事，兼绩效改革试点项目负责人，将亲自撰写《关于录功司绩效改革试点与跨部门协作流程优化的紧急报告》！”
“我会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记录在案，并呈报给转轮王殿，再由王殿抄送其他九殿阎罗，共同商议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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