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望向坐在龙椅上的那个身影，那是他自己的身体，却住着此生最懂他的人。她批阅奏折时微蹙的眉，她抱起孩子时温柔的神态，她望向自己时眼中流转的光华，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或许，”他继续道，语气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平静，“这就是你我必须承受的命数。上天让我们以这种方式相遇、相知、相守，共同孕育生命，共同守护江山。换与不换，萧墨珩与陆雪瑶，早已不分彼此。孩子们在‘父皇’的教导下学会仁政，在‘母后’的呵护中懂得慈爱，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圆满？”
陆雪瑶（萧墨珩身）沉默良久，缓缓起身走下玉阶，明黄色的龙袍下摆拂过光滑的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走到他（她）身边，与他（她）并肩站立，一同看着无忧无虑的孩子们。承乾终于放弃了绘本，正拉着妹妹的手，试图教她玩九连环，小小的脸上满是认真。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一家四口的影子投射在汉白玉地面上，拉得很长很长。帝王的身影与皇后的身影交融在一起，承乾和念瑶小小的影子嵌在他们中间，像一枚完美的玉佩，再也分不清你我。
“你说得对。”她（他）最终轻声说道，握住了他（她）的手。那双手本该是男子的宽大有力，如今却柔软纤细，掌心的温度却真实得令人心安。
她感觉到他的指尖在自己掌心微微一颤，那是萧墨珩式的回应——沉默而坚定。“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是承乾和念瑶能平安快乐地长大。灵魂在哪个躯壳，或许……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执念，在温暖的夕阳与孩童的笑语中，悄然释怀。窗外，宫墙深处的晚钟悠悠响起，惊起一群白鸽，扑棱着翅膀飞过金红色的天际。而殿内，这个错位的家庭，终于找到了属于他们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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