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司的议事厅刚收拾妥帖，案上还摊着太庙地脉节点图，林越正和赵峥核对暗卫轮岗表，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 是皇宫的内侍监太监，明黄色的宫袍在腊月的冷光里格外扎眼，手里捧着卷用明黄绫缎裹着的圣旨，身后跟着两名带刀侍卫，一看便是传召的要紧差事。
“林越接旨 ——” 太监的声音清亮，却没了寻常的油滑，捧着圣旨的手稳得纹丝不动。林越心里一凛，连忙拉着赵峥起身，按礼制跪在厅中，耳尖却捕捉到 “州府功绩”“护地脉” 几个词，想来是皇帝听闻了他在雾溪、雪镇、江南的事，才突然传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打更人司正千户林越，半年内巡历州府，破雾溪囤粮阴邪案、雪镇狼妖祸民案、江南义庄十二宝线索案，护地脉安定，保百姓平安，功绩卓着。今召林越即刻入宫见驾，奏报州府查案详情，钦此。”
圣旨念毕，林越双手接过，明黄绫缎的触感细腻却沉重，像压着州府半年的风雪与地脉的嘱托。他起身时，指尖不小心蹭到圣旨末尾的玉玺红印，忽然想起父亲验尸笔记里夹着的一张旧照 —— 父亲当年因护十二宝受赏，也曾捧着这样的圣旨，站在太和殿前。眼眶微热，却连忙压下，对着太监躬身：“臣林越，遵旨。”
“林大人，随咱家走吧，陛下在御书房等着呢。” 太监语气缓和了些，引着林越往外走，“陛下这几日总跟军机大臣提州府的事，说打更人司里终于有个能扛事的年轻人，不像有些老臣，光守着旧规矩，连阴邪的影子都抓不到。”
林越跟在太监身后，指尖攥着藏在衣襟里的验尸笔记副本 —— 正本存放在司天监密室，副本上记着州府案的关键细节，他怕皇帝问起，特意带来。宫道上的积雪被扫得干净，汉白玉栏杆上雕着的龙纹覆着层薄霜，阳光照在琉璃瓦上，反射出冷冽的光。侍卫们站得笔直，甲胄上的寒光与宫墙的朱红相映，愈发显得皇宫的威严。
御书房外，总管太监先进去通传，林越站在廊下，能听到里面传来翻动奏折的轻响。片刻后，总管太监掀帘：“陛下宣林越进殿。”
林越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御书房。屋内燃着暖炉，飘着淡淡的檀香，皇帝坐在紫檀木御案后，穿着常服，却依旧难掩威仪。御案上摊着州府的奏报，最上面正是雾溪囤粮案的卷宗，封皮上还贴着他当年画的地脉井草图。
“臣林越，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越按礼制跪拜，额头触到冰凉的金砖，却清晰地听到皇帝的声音传来：“平身吧，朕听说你在州府，用半袋阴寒谷种就摸到了李嵩的商号？”
林越起身，垂手立在案前，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回陛下，并非臣一人之功。雾溪的阿牛帮臣指认了运粮车，司天监苏清鸢姑娘用灵脉仪测了谷种的阴能，柳如烟姑娘的玄煞镜残片追踪了阴邪气息，还有江南义庄的陈十三，帮臣护住了先父留下的十二宝线索 —— 臣只是把大家的力拧到了一起。”
皇帝闻言，拿起御案上的奏报，指尖点了点 “雪镇狼妖案” 的批注：“朕还听说，你在雪镇，为了护百姓，抱着破邪剑守了地脉井三天三夜？连青云门的道长都夸你有勇有谋。”
“陛下，守地脉是打更人的本分。” 林越抬眼，正好对上皇帝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威严的压迫，反而带着几分期许，“雪镇的百姓为了帮臣找狼巢，自发组织了巡逻队，臣若是退了，既对不起百姓，也对不起先父 —— 先父当年就是为了护十二宝，在州府查了三年，从未退缩。”
提到林父，皇帝的神色柔和了些，从御案下取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枚铜制令牌，牌面刻着 “地脉护持” 四个字：“你父亲林敬之，朕记得他。十年前十二宝失窃，他冒死把线索藏在江南义庄，还上书朕，说内奸藏在超凡机构，可惜当时朕被周彦之的奏报蒙蔽，没能信他。”
林越的心猛地一震，没想到皇帝竟记得父亲，还知道当年的内情。他看着那枚令牌，忽然明白，父亲当年的坚持并非孤军奋战，皇家从未放弃过对十二宝的守护。
“现在，朕信你。” 皇帝将令牌递给林越，语气郑重，“你在州府能破阴邪案，在京城也一定能揪出内奸，护住太庙的十二宝。这枚令牌，可调动内务府的地脉档案库，还能调禁军协助你守太庙 —— 朕只有一个要求，别让地脉毁在赵德昌手里，别让你父亲的心血白费。”
林越双手接过令牌，铜质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像接过一份沉甸甸的托付。他再次跪拜，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臣遵旨！臣定不辱使命，揪出内奸，护住十二宝，还京城地脉清明！”
“起来吧。” 皇帝挥挥手，指了指御案上的茶，“陪朕喝杯茶，说说京城的案子。你说李嵩近期总往太庙跑，是不是在帮赵德昌找秘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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