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司的大堂外,积雪被晨光融成半湿的水痕,檐下的冰棱滴着水珠,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声响。林越站在堂前,整理着藏青色的制服衣襟 —— 制服领口绣着的半朵镇魂纹,是他此前 “副千户” 的标识,今日过后,这纹样或许就要变了。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襟内侧,那里贴着父亲验尸笔记的边角,纸页的温度像一道无声的支撑,让他在面对大堂内的考评时,少了几分紧张,多了几分笃定。
“进去吧,指挥使等着呢。” 赵峥从身后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腰间的正千户令牌撞出清脆的响,“你在州府破雾溪囤粮案、雪镇狼妖案,回京城又揪出祭祀案的自燃伪装,还护住了十二宝的线索,这考评就是走个过场,升衔稳了。”
林越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推开大堂的朱漆门。堂内暖意融融,正上方悬着 “护脉安京” 的匾额,匾额下坐着打更人司的指挥使 —— 周靖,一位鬓角染霜的老将,腰间佩着象征最高职权的玄铁令牌。两侧站着十余名千户与百户,苏清鸢和柳如烟也在列,前者手里捧着灵脉仪的参数报告,后者握着玄煞镜残片,目光里满是期许。
“林越,上前回话。” 周靖的声音沉稳,目光扫过堂下,落在林越身上时多了几分审视,却也藏着认可,“本司每季度考评,考的是查案实绩,更是护地脉的初心。你说说,半年来你从州府到京城,最该记的功绩是什么?”
林越走到堂中,拱手行礼,声音清晰:“回指挥使,不是破了多少案,是守住了多少线索,护了多少人。雾溪囤粮案,我们把粮分给村民,没让阴寒谷种害了人;雪镇狼妖案,青云门剿狼巢,我们护住了镇民的地脉井;京城祭祀案,我们拆穿自燃伪装,没让内奸借案搅乱人心 —— 这些比功绩更重。”
周靖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转头看向身侧的文书:“把他的案宗念来听听。” 文书立刻展开卷宗,朗声念道:“林越,半年内破州府大案三起,京城要案一起,追回十二宝五件,护住太庙秘阁线索,培训暗卫查案技能二十人次,获司天监、青云门联名举荐……”
念到此处,赵峥突然上前一步,补充道:“指挥使,林越还在江南义庄找回了前法医林伯父的验尸笔记,笔记里藏着十年前十二宝失窃的内奸线索,现在我们查三大机构内奸,全靠这份笔记引路!”
周靖点点头,从案上拿起一枚玄铁令牌 —— 令牌正面刻着 “正千户” 三个大字,背面是完整的镇魂纹,边缘还嵌着极细的地脉金丝,在堂内烛火下泛着冷光。他起身走下台阶,将令牌递向林越:“本司考你,不是考你破了多少案,是考你懂不懂‘护脉’二字的分量。你说‘守线索、护人’,这话对了 —— 打更人不是办案的工具,是地脉的守护者。”
林越双手接过令牌,指尖触到玄铁的凉意,却瞬间涌上一股暖流。令牌的重量比他想象中沉,沉得像半年来走过的路 —— 雾溪的雪、雪镇的狼嚎、江南义庄的旧木箱、京城太庙的暗脉口,还有父亲留在笔记里的字迹。他低头看着令牌上的镇魂纹,突然想起父亲当年也是正千户,手里也握着这样一枚令牌,眼眶不由得微微发热:“谢指挥使提拔,林越定不负‘护脉安京’四个字,揪出内奸,护住十二宝,不让地脉受阴邪侵扰。”
周靖又从案上拿起一枚铜制印信,印信上刻着 “打更人司独立查案” 的字样,递给林越:“这是独立查案权的印信。持此印,你可自主组建查案小队,调配暗卫五十人,调用司天监的灵脉资源,甚至可直接问询礼部玄术司的官员 —— 前提是,每一步都要为地脉着想,不可滥用职权。”
林越接过印信,印信上的铜绿带着岁月的痕迹,却沉甸甸的全是信任。他突然明白,这不仅是升衔,是权力,更是责任 —— 有了独立查案权,他们查太庙秘阁不用再层层报备,抓玄术司主事不用再等审批,找李嵩的术士同伙也能更主动。他转头看向苏清鸢和柳如烟,两人眼中满是笑意,苏清鸢还悄悄比了个 “加油” 的手势,心里的踏实感更浓了。
“谢指挥使!” 林越再次拱手,令牌和印信握在手中,像握住了护地脉的底气,“属下定当谨慎用权,每案必查透,每线索必守住,绝不辜负司里的信任。”
周靖满意地点头,回到上位坐下:“退下吧,尽快组建你的小队,太庙那边的地脉节点盯紧些,内奸的事也别拖 —— 京城的地脉,还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守。”
林越躬身退下,走出大堂时,晨光已洒满庭院。苏清鸢和柳如烟立刻围上来,前者看着他手里的令牌,眼睛发亮:“以后调用灵脉仪不用再走流程了!我们查太庙护脉阵,就能直接从司天监调最新的地脉扫描仪。”
柳如烟则握着残片,贴了贴他的令牌,残片的金光与令牌的镇魂纹呼应,泛起柔和的光:“残片感应到令牌里的正阳气息,以后跟着你查案,能更准地辨阴邪 —— 李嵩的术士再想躲,也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赵峥也走了出来,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好小子,现在跟我平级了!以后查内奸,我帮你盯打更人司的旧部,你去查礼部和司天监,咱们双线并行,看那些内奸往哪躲!”
林越看着眼前的三人,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令牌和印信,指尖摩挲着父亲笔记的边角,心里突然平静又坚定。他想起父亲当年握着同样的令牌,在大堂里立誓护地脉的样子,如今自己也站在了这里,接过了父亲的担子,也接过了护地脉的责任。
“走,去组建小队。” 林越握紧令牌,转身往暗卫营房的方向走,晨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赵峥、苏清鸢、柳如烟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先调五个懂地脉的暗卫,再从司天监借两台扫描仪,我们先去太庙暗脉口,看看李嵩的术士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庭院里的冰棱还在滴水,却已没了寒意。林越走在最前,令牌在腰间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响,像在与父亲的笔记呼应,也像在为接下来的京城博弈,敲响了坚定的序曲 —— 有了独立查案权,有了团队的同心,这场护地脉的仗,他们只会打得更稳,更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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