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来到一处血煞气息比较强烈的血河时,楚枫弯腰拾起半片染血的玉佩,熟悉的流云宗剑纹已被血煞啃噬得残缺,却仍能看出主人曾用灵力反复滋养的温润。
他指尖摩挲着玉佩边缘,护腕上的星砂突然亮起,将血河中三道残魂映得愈发清晰——三个月前分食烤肉时,李师兄还拍着他的肩说“回去请你喝流云酿”,如今只剩空洞的眼窝对着星穹,混沌青霜剑在掌间轻颤,流霜纹路里凝着化不开的寒意。
血河中央猛地鼓起个磨盘大的血泡,三丈高的鳞甲人破泡而出时,九环骨刀拖拽的血浪溅起丈许高。环扣里的眼球齐刷刷转向楚枫,转动时发出的摩擦声,比噬星蚁啃噬骨头更刺耳。他周身的血煞之气凝成实质,洞天境巅峰的威压如巨石压来,却在楚枫体表寸许处碎成齑粉——混沌体鳞片泛着的淡金光泽,比最坚韧的防御宝器更顽固,只在甲缘留下几缕转瞬即逝的红痕。
“神宫后期?”鳞甲人喉咙里滚出嗬嗬怪笑,骨刀在血河中划出猩红弧线,“把星髓母晶投进血河,本座让你死得痛快点,免得被万魂啃成白骨时,连惨叫都发不出。”
楚枫没接话。脚下星轨步踏出的刹那,身影已在十丈外,剑刃在血砂上划出的残影还未消散,青金色的剑光已如破晓般劈开血浪:“混沌剑经第一式·开天!”
剑光过处,血煞如潮水退去。鳞甲人仓促抬刀格挡,却听“咔嚓”脆响,骨刀上的三个环扣连着眼球炸成血雾,震得他右臂发麻。更让他惊骇的是,对方剑上的火焰竟顺着刀身蔓延,烧得他鳞甲冒起黑烟,那是连洞天境灵力都无法扑灭的灼痛,仿佛连骨髓都在燃烧。
“你这体质......”鳞甲人嘶吼着后退,血河中的黑链突然绷直,化作万千骨矛刺向楚枫。他活了上千年,从未见过神宫后期能硬撼洞天境巅峰的怪物,这根本不合常理!
楚枫指尖凝出寸许火针,万物融炼的巧劲让圣火缩成一点寒芒。他不闪不避,任由骨矛撞在剑域光刃上碎裂,火针却如流星穿透所有阻碍,精准扎进鳞甲人胸口的缝隙——那是破妄瞳早就锁定的死穴,也是血煞凝聚最薄弱之处。
“混沌剑经第二式·劫灭!”
第二道剑光响起时,鳞甲人甚至没看清对方的动作。只觉胸口剧痛炸开,那颗吞噬了三百修士心脏炼成的血核在剑下崩碎,体内的血煞之气如决堤洪水般溃散。楚枫顺手引动剑域的星力虹吸,溃散的血煞被混沌青霜剑尽数吸收,剑身上的流霜纹路亮了亮,像是在满足地喟叹。
“不......不可能......”鳞甲人在圣火中化为飞灰,临终前的瞳孔里,还凝固着对“神宫后期斩洞天巅峰”的荒谬感。
血河因主阵者消亡而剧烈翻涌,被解放的残魂突然发出凄厉的嘶吼。楚枫剑指天穹,剑域中的星力光刃化作漫天星雨,斩断所有黑链的刹那,他将混沌圣火注入血河——青金色的火焰在河水中蜿蜒,那些残魂在火焰中渐渐舒展眉眼,流云宗的三位师兄飘到他面前,虚影对着他深深一揖,随后化作三道光点融入剑域,让原本九十丈的剑域悄然扩至九十五丈,光刃的锋芒里,多了几分亡魂的决绝。
“多谢......”残留的意念在识海中消散,带着解脱的暖意。
远处黑暗中传来一声冷哼,半步大圣的威压如乌云压顶,压得石壁簌簌掉渣:“斩了个洞天境巅峰的废物就敢松懈?待本座炼化第五处节点,定让你尝尝神魂被一寸寸剥离的滋味,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楚枫抬头望去,破妄瞳穿透数十丈迷雾,望见紫袍人站在封印节点旁。对方指尖滴落的血珠落在魔晶上,让节点的红光亮得刺眼,周身的血煞之气比鳞甲人浓郁十倍,却只让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他摩挲着混沌青霜剑,剑身上的流霜纹路正悄然重组,第三式剑招的灵感顺着星脉缓缓流淌。三个月前,他还在为突破神宫境欣喜;如今,洞天境巅峰在他眼中,不过是稍强些的蝼蚁。
“不必等你炼化。”楚枫踏着星脉前行,星力顺着毛孔涌入体内,神宫后期的灵力壁垒在精纯星力冲刷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我会过去找你,顺便......拆了所有节点。”
身后的血河已化作银蓝色的星流,那些曾被污染的星砂正在发光,像是无数双眼睛为他引路。楚枫握紧剑柄,指腹碾过冰凉的金属——真正的强者,从不会被境界的数字束缚。管你洞天境巅峰还是大圣境初期,敢挡路,便一剑斩之。
前方的黑暗里,紫袍人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屑,发出一声怒极反笑:“好个狂妄的小子,本座倒要看看,神宫境后期如何接我三招!”
楚枫没再理会。他的剑,只斩该斩之人。
楚枫的脚步未停,星轨步踏在星脉上,发出清脆的金石之音。那声音在通道里回荡,竟压过了紫袍人怒极的冷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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