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羽猛地回头，对上那双深邃平和的眼眸，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腰后的伞兵刀几乎要弹出鞘！但下一秒，剧痛退去后身体的虚脱感和那温润暖流残留的安抚感，让他强行压下了本能的反击冲动。
“呃...前辈？”司徒羽喉咙有些发干，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行礼，但腿一软差点又坐回去。刚才那波妖丹反噬，差点把他五脏六腑都搅成肉馅，现在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
那青灰布袍的老者，随意地摆了摆手，一股柔和的力量便托住了他。“气血翻腾，不必多礼，先调息。”声音平静沉稳。
司徒羽依言盘坐调息，一边用眼角余光飞快地打量这位救命恩人。老头看着六七十岁，打扮普通，扔人堆里绝对找不着。但那眼神...亮得能看透人心。最关键的是那几下拍背的手法...绝对是顶尖高人！
感觉气息稍微顺畅了些，司徒羽深吸一口气，抱拳躬身：“晚辈司徒羽，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若非前辈及时出手，晚辈今日恐怕凶多吉少！”他态度极其诚恳。
老者抚了抚稀疏的胡须，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举手之劳。老夫李善渊，照夜城妖兽监察使。”
“妖兽监察使？”司徒羽眨眨眼，专业对口啊！
“正是。老夫职责乃监察照夜城辖境，若有突破至三阶或以上妖兽现世，须及时处置。”李善渊点点头，看向洞外，“此次前来，便是接到线报，言说这天鸣山深处有三阶妖气出现，特来查探。”他目光落在司徒羽身上，“方才洞外那头妖兽可是小友所斩？”
司徒羽心头一凛。不敢隐瞒，立即将猛虎团围攻猪妖，自己如何“捡漏”最后补刀的过程说了一遍，重点突出了猛虎团的消耗和对方团长跑路。
李善渊听着，微微颔首，脸上没什么表情：“几个引气境的武夫，不知天高地厚，敢来招惹三阶妖兽，能活下其一已是侥幸。”他语气平淡，带着一种自然流露的俯瞰，仿佛在评论蝼蚁的挣扎。
司徒羽心中却飞快地盘算开了：这位监察使大佬肯定是为三阶妖兽来的，风铃草的情报说不定猛虎团那跑路的团长也说出去了！这玩意儿在自己身上，搞不好还是烫手山芋！与其等对方问起暴露，不如主动投诚！这大佬看着面善，实力又强得离谱，主动交出说不定还能刷点好感度，抱个大腿！
打定主意，司徒羽不再犹豫。他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手伸进怀里，摸出那个扁长的药匣子，双手捧着递了过去：“前辈，实不相瞒。晚辈不仅斩杀了那妖兽，刚才还侥幸在峭壁上采到了几株风铃草。晚辈见识浅薄，此等宝物留在手中恐惹祸端。今日得前辈救命大恩无以为报，愿将此物献予前辈，希望前辈不要嫌弃晚辈的一点心意。”
这一步棋走得极其大胆！连李善渊都微微愣了一下。他看着司徒羽那张真诚中还带着点少年窘迫的脸，又看了看递到眼前的药匣，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意外和欣赏。
他并没有立刻去接，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司徒羽：“小友，你可知这风铃草的价值？”
“呃...略知一二，”司徒羽老实回答，“听说能炼制珍贵的凝元丹...”
“呵呵，”李善渊轻笑着摇了摇头，“价值虽高，但也要看对谁而言。这风铃草炼制的凝元丹，于你或许是突破境界的至宝，对我这等修为而言，”他微微停顿，语气平淡却带着绝对的实力自信，“已然如同鸡肋，聊胜于无了。”
他伸出手，并非接过匣子，而是轻轻推回司徒羽胸前。
“此物既是小友冒死所得，便是你的机缘。老夫此行职责乃是诛妖，并非夺宝。收起来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日后谨慎便是。”
司徒羽心中狂喜，他连忙把药匣宝贝似的塞回怀里：“多谢前辈！前辈高义，晚辈感激不尽！”
李善渊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显然对司徒羽的坦诚和懂得权衡颇为满意。但他随即脸色一正，严肃地盯着司徒羽：“倒是你！方才你体内那股狂暴的风系妖力，可是源自那妖兽的妖丹？你竟将其生吞了？！”
司徒羽老脸一红，尴尬地挠头：“呃...是...晚辈实在愚钝，看那妖丹闪闪发光，又不知如何处置...就脑子一热...想着试试...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让前辈见笑了。”
“胡闹！”李善渊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一丝严厉，“妖丹乃妖兽一身凶煞精华所凝！妖兽之间互相吞噬妖丹，乃是天性，因其体质可逐步炼化。但我人族修士，体质不同，岂能生吞？那狂暴驳杂的妖力，如同最烈性的毒药！若非你体质似有特异之处，对风元素亲和颇高，而那妖丹又初成不久，妖力尚未完全稳固，更有老夫及时出手压制疏导...你此刻，轻则根基尽毁成为废人，重则早已爆体而亡了！”
司徒羽听得冷汗涔涔，后怕得脊背发凉。“前辈教训得是！晚辈无知莽撞，简直是在找死！多谢前辈再次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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