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冰冷而坚硬。
“算了……”司徒羽最终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认命般的叹息。“学贝爷?那是装备精良、经验爆表的特种兵才能玩的极限挑战……我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牵动脸上的伤口,“一个刚被炸矿炸飞、又被暗河淹个半死、最后还差点高空自由落体摔成肉饼的……嗯,说起来运气还不算太背,至少还留了半条命,姑且算个……血皮见底的残废矿奴?”
认清现实,抛掉幻想。他认命般地蜷缩起伤痕累累的身体,双臂紧紧环抱膝盖,将头埋入臂弯,试图用这个姿势最大限度地减少热量散失。但冰冷的卵石和湿透的破布无情地汲取着他仅存的体温,效果微乎其微。
“猥琐发育……先活下去……”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眼下最最要紧的……”他的目光如同受伤的孤狼,警惕而渴求地扫视着月光下的阴影,“是找个能挡风、避露水、最好还能藏身的地方……熬到天亮。”活下来,是此刻唯一的目标。“至少……”他低头瞥了一眼身上的“装备”,试图找回一丝可怜的安慰,“老子还有套破布蔽体……起点总比德爷光屁股强那么一丢丢吧?”
这点微弱的优越感在呼啸的夜风中显得如此可笑。
求生的本能,这最原始也最强大的力量,最终驱散了所有杂念。它支撑着这具濒临极限的躯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司徒羽用尽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双手死死扒住地面凹凸不平的卵石缝隙,双腿如同灌满了铅,在地上艰难地蹬蹭、拖行。
像一个真正的爬虫,他手脚并用地向不远处那块在月光下轮廓清晰、根部被浓密藤蔓半遮掩、形成一处小小凹陷的巨岩爬去。那里看起来相对干燥,能躲避些寒风和水雾,像是一个天然的、简陋的避难所。
每一次挪动,哪怕只有一寸,都伴随着全身筋骨肌肉的剧烈抗议和伤口撕裂般的剧痛。粗糙冰冷的卵石摩擦着裸露的膝盖、手肘、腹部,留下新的红痕和擦伤。尖锐的碎石毫不留情地刺破他掌心柔嫩的皮肤和未愈的伤口,带来钻心的刺痛。汗水、泥浆、血水混合在一起,包裹着伤口,带来持续的麻痒和蛰痛。他痛得龇牙咧嘴,面目扭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牙龈甚至渗出血腥味。
但他死死咬着牙关,眼神如同燃烧的炭火,死死盯住那近在咫尺的岩石缝隙——那是他今晚唯一的希望!
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头钻进了那相对干燥、勉强能容身的岩石凹陷里。
身体蜷缩在冰冷的岩石和潮湿的泥土上,藤蔓垂下的枝叶勉强提供了一点遮蔽感。虽然依旧寒冷刺骨,危机四伏,但至少,暂时脱离了完全暴露的状态。
疲惫如同潮水般彻底将他淹没。在彻底失去意识陷入昏睡之前,他最后一个模糊的念头是:明天……明天一定要找到吃的……还有……离那些狼嚎远点……德爷保佑,哈利路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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