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在黑石矿区熬过了不到两个月,司徒羽就彻底明白了老陈那句“熬够年份滚出去”是多么沉重而遥远的奢望。十年契约像冰冷的枷锁锁死了他所有的未来。高强度的劳作让他咳出的血丝染上了晶尘幽蓝,背上新旧鞭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里的绝境。他耗不起十年!身体耗不起,胸腔里那颗被九曜星珠改造过的心脏深处传来的渴望——对启灵晶的渴望——更耗不起!
认命?等死?司徒羽的目光在黑暗中闪烁着晶尘般的微光。不!地球灵魂的求生欲和计算力烙印在骨子里。他需要一个支点,撬开这死局。目标,锁定矿洞最高权力者——监工头子,独眼龙赵老嘎。
赵老嘎刀疤交错,独眼浑浊,性情暴虐如虎,鞭子挥得噼啪作响。但司徒羽冷眼旁观,很快抓住了他的命门:一是嗜酒如命,尤其贪恋那种名为“赤焰烧”的烈酒酒;二是最近因矿产量迟迟提不上去,被矿主派来的李管事训斥得焦头烂额。一次,他亲耳听见李管事在矿道旁的不耐烦:“老赵!你这主矿产量连北边新探的小矿都不如!上面催得像要催命!再整不出数来,趁早给老子卷铺盖滚蛋!”空气都压抑得凝固了。
机会!
他精准挑选了时机:一个赵老嘎刚巡视完、被李管事训得灰头土脸、独自在破木桌后灌闷酒的压抑傍晚。司徒羽姿态放低到尘埃里,捧着小坛散发着劣酒辛辣气的“赤焰烧”,小心翼翼地走近。
“赵爷……”他低着头,声音带着点刻意的惶恐又讨好,“小的刚来不长眼,以前要是有啥不对付的地方,您千万别往心里去。这点...酒...给您...解解闷儿...”他动作轻缓地将酒坛放在油腻的木桌上。
赵老嘎那浑浊的独眼扫过酒坛,又刀子似的在司徒羽身上剐了一圈。坛子里那股粗劣却熟悉的味道像钩子,挠在火气未消的心口上。“哼!……算你这泥腿子还有点孝心!”他劈手抓过酒坛,闷了一大口,声音依旧生硬,但挥手让走时,那股暴戾之气似乎淡了一丝。
投石问路,成了。司徒羽心中稍定。
几天后,当司徒羽又一次撞见赵老嘎因产量数字不佳而发闷火摔东西时,他再次凑上前,姿态不变,却看似不经意地咕哝:“赵爷……那啥……小的乡下人见识少,脑子里冒出个傻念头,不知道……”
“有屁快放!磨磨唧唧找死啊?!”赵老嘎正烦到顶点,唾沫星子直飞。
司徒羽“吓得”一缩脖子,赶紧点头哈腰:“是是是!赵爷息怒!小的以前在老家村里给人帮工,那家作坊老板吧,他想赶订单,就把活儿给拆了……比如,有人专门砸大块石头,有人只管清理碎碴子,有人就挑那些亮晶晶的好货,还有人专门把挑好的码整齐……力气大的干砸石头的活儿,眼神儿好的去挑拣,干多少活儿记个分数啥的……老板管这叫...叫啥‘流水线’?好像...好像比大家伙一窝蜂上去胡搞瞎搞...要快不少?”
赵老嘎那只瞎眼没什么反应,但那只浑浊的独眼却猛地从怒火中跳出精光!他从只言片语里瞬间捕捉到了关键!“快说!具体怎么弄?!”他低吼,身体前倾。
司徒羽心中一稳,知道赌对了要害,立刻压低声音,尽量用简单的话解释:
“赵爷您看哈,现在乌泱泱一堆人挤着干,棍子乱抡,石头乱砸,碎渣堆得满地都是,搬起来老费劲,挑晶时眼睛被灰迷着,又慢又容易漏!咱能不能把人分几拨?
砸石头的:专门找力气贼大、棍子使得稳的壮汉,三五人一伙,专砸大块石头;
清渣/运石的:一拨人专管清渣子,保证地道畅通不绊人;另一拨人专门把砸好的含晶石料子运到指定点;
挑晶的:眼神儿好手快的人,在亮堂固定的地方仔细挑晶石;
整理打包的:体力差点的细心人,擦擦干净分好类,码整齐装箱。
每组人每天定个‘基础任务量’,干完了就能歇着或者搭把手,能多干的,就多给点口粮或者糖块意思意思!这样地方干净利索,各人干自己拿手的活儿,越干越熟手,力气不瞎用,眼睛也不遭罪。关键是!赵爷,这样谁干了多少活,谁在那儿磨洋工,清清楚楚!哪一拨人拖后腿,一眼就能揪出来!”
这番话如同惊雷,瞬间劈开了赵老嘎眼前一团的迷雾混乱!职责分明,效率倍增,产出可控,尤其最后一句话,简直是打中了赵老嘎七寸!他当监工最恨的就是分不清谁在出力谁在浑水摸鱼!
“流水线……工分?”赵老嘎独眼死死钉在司徒羽脸上,“这法子……真是你想的?”
“咳,就是乡下人瞎琢磨出来的笨办法,让您看笑话了……”司徒羽赔着笑,一脸“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笑话个屁!”赵老嘎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酒坛子都跳了起来,整个人霍然站起,脸上横肉因兴奋隐隐抖动,“好小子!好法子!明天!不,今天回去就给我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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