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到最下方的金额栏,“合计…… 三万六千枚…… 天衍铜钱?!”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天衍铜钱,但一开口就上万,“开什么国际玩笑!这、这抢钱啊?!”
司徒羽抬起头,捏着账单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声音因为震惊和愤怒而有些变调:
“王大爷!您……您这账单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我没钱!兜比脸还干净,一个子儿都没有!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或者我给您干活抵债?做饭、劈柴、打扫都行!”
“贵?”王老九脸上的笑容一瞬间似乎淡化了一些,但依旧挂着,只是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像刀子一样剐着司徒羽,“小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以为那泥毒是闹着玩儿的?要不是这两根百年参须吊着你那一口气,你现在骨头都凉透了!那祛腐生肌膏是整盒用了才把你伤口烂肉剐掉生新肉的!解毒汤三副,一副都不能少!那是从阎王手里把你往回抢!就这,老王我还日夜守着你,怕你蹬腿,这功夫,不值点辛苦钱?这账哪一笔不是清清楚楚?哪一样不是用在刀刃上救你小命?三万六千枚天衍铜钱,老王我是看你孤苦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已经是打了对折的良心价了!”
司徒羽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这简直就是个局!专业套路!
他脑子飞快转动,试图周旋:
“我真没钱!王大爷,您逼死我也没用啊!您行行好,看在我刚捡回条命的份上……”
“身无分文?”王老九眼珠灵活地一转,脸上又挤出那副“慈祥”的笑容,仿佛找到了新路径,“不打紧!不打紧!小兄弟,你家住何处?让家中大人或者亲朋来接你,顺手捎带着把这笔小小的药费结了,岂不两全其美?”他一边说着,一边动作飞快地从旁边的杂物堆里拎出司徒羽那身满是污泥、质地奇特的现代衣物。
“啧啧,瞧瞧,瞧瞧这料子!这做工!针脚密得苍蝇腿都钻不过去!老王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凡俗人家的手艺有这么精湛的!这东西,绝非俗物啊!小兄弟,你老实跟老王说,是哪个大城里的贵户出来的吧?还是……哪位修真大能庇护的后人?这点子花销,对贵府来说,不就抬抬手的事儿么?不用藏啦!”
司徒羽的心彻底沉了——衣服果然成了最大破绽!他脑袋嗡的一声,急中生智,脸上瞬间挤满惶恐和可怜,声音都带上了点被冤枉的哭腔:
“误会!天大的误会!王大爷!我叫司徒羽,从小就是孤儿!真没爹没妈!这衣服……”他指着那身衣服,表情尽量嫌弃,“这衣服是我冷得实在受不了,在乱葬岗那边……从一个刚咽气的、穿得怪模怪样的人身上扒下来的!死人的衣服啊!就……就因为这料子看着还行我才穿的!真的!您要是嫌晦气,扔了都行!我要真有背景,还能混成这鬼样子?您看看我这身板,这气色,像从小吃好的喝好的吗?!”
“死人身上扒的?”王老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继而嘴角拉出一个毫不掩饰的冷笑,充满了不屑和鄙夷,声音也尖利起来,“哼!糊弄谁呢?!这布料粘了那么多剧毒的腐泥污水,就刚才老王我随手抖了抖,你看!抖掉大半了吧?剩下的污迹轻轻一搓就掉!水火不侵,这能是死人土里的东西?瞎话都编不圆溜!我看你就是想赖账!”
“王大爷!我对天发誓!句句属实!我就是个没人要的穷光蛋!从小被人倒腾来倒腾去!最后在城郊破屋里混日子,捡剩饭吃!要不是冻得快死了,谁敢去扒死人衣服啊?!您有眼力,您瞅瞅,我这副尊容,这惨样儿,像是有钱有势的主吗?!我要有靠山,能把自己整成这样?!天地良心啊!”
王老九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阴鸷和失望。他那双浑浊的老眼像冰冷的刮刀,一遍又一遍地刮过司徒羽裸露的皮肤和筋骨,似乎想从中榨出最后一丝油水。最终,他眼中只剩下浓浓的鄙夷和被人愚弄的怒火。他粗暴地一把抓起那身“奇装异服”,像丢破抹布一样狠狠甩进了墙角最脏乱的杂物堆里。
“哼!瞎了老子的狗眼!”他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几乎溅到司徒羽脸上,声音充满了戾气,“白瞎了老子的百年参须!妈的!还以为是条肥鱼,结果钓上来一堆烂骨头!亏大了!”
他猛地逼近司徒羽,枯瘦如同鹰爪的手指闪电般扣住司徒羽刚刚愈合一些的手腕!一股阴寒霸道的内劲如同几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司徒羽的经脉探查!
几息之后,王老九像是碰到了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一脸嫌恶加失望地狠狠甩开司徒羽的手腕,唾弃道:
“呸!浊如烂泥!虚浮无力!连一丝修炼过的气息都没有!彻头彻尾的凡胎俗骨!晦气!倒霉透顶!居然没在那剧毒烂泥里化成一滩脓水,还真是踩了狗屎运,撞上硬泥壳子了?算我王老九倒霉!你给我在这儿老实待着!等着!”
王老九恶狠狠地撂下话,“哐当”一声重重锁上棚屋的门,脚步匆忙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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