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砚眼睛一亮,立刻打开了话匣子。他讲到医疗营里那个总爱偷吃的伤兵,讲到红姐偷偷给他塞的饼,讲到半夜被饿醒时伙夫老张给他煮的面......
“将军呢?”静竹突然问,“待你如何?”
玉砚的声音戛然而止,耳尖悄悄红了。他低头摩挲着袖中的枫叶玉佩,轻声道:“将军...很严格......”
马车驶上官道后,窗外的景色渐渐鲜活起来。玉砚趴在窗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沿途的村庄和田地。
有农人赶着牛车经过,车上的孩童好奇地朝他们张望。
“师兄你看!”他突然指着远处,“那是什么?”
静竹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水车,用来灌溉农田的。”
玉砚惊叹不已,他在寺里只读过《齐民要术》,却从未亲眼见过这些农具。
正午时分,马车在一处茶寮停下歇脚。柳轩羽不动声色地检查了周围环境,才请他们下车。
“殿下小心台阶。”护卫的手始终按在刀柄上。
玉砚这才注意到,茶寮里坐着几个形迹可疑的汉子,眼神不时往这边瞟。
他本能地往静竹身边靠了靠。
茶寮的老板娘热情地端来饭菜。玉砚刚要动筷,突然想起将军的叮嘱,悄悄用银簪试了试。
静竹看在眼里,欣慰地点点头。
“师兄,”玉砚小声问,“我们还要走多久?”
“约莫十日。”静竹替他夹了一筷子青菜,“累了就睡会儿,车上有枕头。”
玉砚摇摇头,他舍不得错过任何风景。
重新上路后,静竹取出本《京城风物志》给他看。玉砚一边翻书,一边对比窗外的景致,时不时发出惊叹。
“原来街道长这样!”
“师兄快看,那是话本里说的客栈吗?”
静竹始终含笑听着,只在必要时解释几句。他注意到师弟虽然依旧单纯,但眼中已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警觉,这一个月,小和尚确实长大了些。
当晚,他们在驿馆歇息。柳轩羽安排了最隐蔽的房间,亲自守在门外。
玉砚躺在柔软的被褥里,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掏出那枚枫叶玉佩,就着月光细细端详。玉上的血丝纹路在夜色中仿佛真的在流动,像极了将军那双深邃的眼睛。
窗外,一轮新月悄悄爬上枝头。
距离京城还有九日的路程。
玉砚在客栈床榻上辗转难眠。想起在桐山寺的夜晚,每每睡不着就抱着枕头去敲师兄的房门,非要听《菩萨本生经》才肯睡。
好久没有听师兄讲过了,于是他翻身下床,并未着鞋袜。
光着脚踩在客栈的木地板上,冰凉触感让他缩了缩脚趾。
他轻轻推开房门,正对上柳轩羽警觉的目光。护卫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眼神锐利如鹰。
“殿下?”柳轩羽压低声音,“可是有异状?”
玉砚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绞着衣角:“我...我想找静竹师兄。”
静竹的房间就在走廊尽头。推门进去时,师兄正盘腿坐在床榻上念经,手中佛珠颗颗捻过,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看见玉砚赤着脚站在门口,不由得失笑:“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
玉砚脸一红,小跑着钻进另一张床的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师兄在念什么经?”
“《金刚经》。”静竹收起佛珠,“你这段日子可有温习?”
玉砚顿时语塞。
他这一个多月来,除了给亡魂超度时念过几句往生咒,其他经文早就抛到脑后了。
“我......”他支支吾吾地往被子里缩,“太忙了......”
静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可破了戒?”
这个问题像块烧红的炭,烫得玉砚整个人都蜷了起来。他想起那碗喝下的肉汤,想起醉酒后缠着将军的荒唐,更想起前日那个带着媚药的吻......
被子被揪得皱成一团,玉砚的声音闷在里面:“破、破了好多......”
出乎意料的是,静竹并没有责备他。
师兄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殿下如今已不是佛门弟子,这些都不算破戒。”
玉砚猛地掀开被子,眼睛瞪得圆圆的:“真的?”
“自然。”静竹笑道,“您是皇子,将来还要娶妻生子,这些清规戒律本就不必再守。”
烛光下,静竹仔细打量着师弟。
虽然才分别月余,但眼前的人确实不一样了,下巴尖了些,眼神却更坚定;还是会害羞,但不再动不动就哭鼻子,也鲜少见他撒娇了。
“听说你在军营治好了很多伤兵?”
玉砚眼睛一亮,立刻坐起身来:“有个被箭射穿胳膊的,我按师父教的方子......”
他滔滔不绝地讲起病例,手指在空中比划着包扎的手法,连说带演,哪还有半点方才的羞怯。
静竹静静听着,时不时点头。
说到兴起处,玉砚突然想起什么,声音低了下来:“师兄,我......我还能回桐山寺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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