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砚战战兢兢睁开眼,看见将军已经穿戴整齐,正用巾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
那双手骨节分明,方才就是这只手......他猛地掐断思绪,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石桌冰凉的温度透过单薄衣袍渗入脊背,玉砚被困在方寸之间,退无可退。
洛宫奕双手撑在他身侧,高大的身影严严实实笼下来,却微妙地保持着最后一拳的距离,却偏偏不真正相触。
玉砚仰头时,喉结在雪白的颈子上滚动。他看见将军领口微敞处露出的锁骨,上面还沾着未干的水珠,随着呼吸缓缓下滑。松木混着杏花的气息扑面而来,比任何囚笼都令人窒息。
“我...”
刚启唇,洛宫奕忽然倾身。
小和尚立刻闭眼,想象中的触碰却未降临,将军只是伸手摘去了他发间的落花,指腹若有似无擦过耳尖。
那片花瓣被碾碎在将军指尖,艳色汁液染上薄茧。
玉砚盯着这点残红,突然想起佛经里说的“色即是空”,可眼前人分明比任何业障都真实。
玉砚能清晰看见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满脸通红,嘴唇发抖,活像只被猛兽盯住的兔子,他攥紧自己的手,满手冷汗。
“小师傅,”洛宫奕的嗓音压得极低,“你平时最爱念的是哪部经?”
玉砚的睫毛猛地一颤。
将军的指节叩在石桌上,“《金刚经》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你方才却抱着我的脖子不放。”突然俯身,鼻尖几乎相触,“这算什么清净?”
小和尚的呼吸乱了。
“《梵网经》戒淫邪,”洛宫奕的拇指碾过他腕间佛珠,“你贴在我胸口时可想过这条戒律?”
玉砚急喘着摇头,石桌腕骨生疼。
最后一句几乎是气音:“你们的佛祖...教你这般渡人?”
“佛祖说渡苍生...”洛宫奕突然压低声音,薄唇几乎擦过他耳尖,“小师傅你说,这苍生里,包括我吗?”
玉砚浑身一颤,后腰抵在石桌边缘硌得生疼。
他想辩解自己念的每句经文里都有祈愿将军和百姓平安,可话到嘴边却变成细弱的哽咽。
将军忽然撤开半步,月光立刻从两人之间漏下来。
天下天色已晚,月光清冷。
将军转身时,玉砚这才惊觉自己衣衫不整。方才慌乱间只草草披了件外衫,衣带系得歪歪扭扭,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
裤管湿漉漉地贴在腿上,光着的脚丫踩在冰冷的石阶上,沾满了泥土和碎叶。
“阿弥陀佛......”他手忙脚乱地系着衣带,湿发黏在颈间,凉得他直打哆嗦。指尖因为紧张而发颤,一个简单的结竟系了两次才勉强系好。
洛宫奕背对着他站在石阶上,月光勾勒出挺拔的轮廓。
将军的佩剑悬在腰间,剑鞘上的云纹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他故意将脚步放得很重,靴底碾过碎石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间格外清晰。
“听说上月有野猪撞断了猎户的腿。”将军突然开口,“小师傅小心些,营里事务繁忙,我就不奉陪了。”
光线不太亮,人又背对着小和尚,小和尚看不出他嘴角微挑的样子。
玉砚系鞋带的手一抖,刚捡起的袜子又掉在地上。
他慌张抬头,只见树影婆娑的山路上,几只萤火虫幽幽飘过,远处传来不知名鸟类的怪叫。
“还有狼群。”洛宫奕补充道,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剑柄,“哎呀,听说这里的狼可凶狠了,十个成年男子都打不败一群狼。”
玉砚再也顾不得体统,赤着脚就往前冲。碎石硌得脚心生疼,一根尖锐的树枝扎进脚掌,他疼得“嘶”了一声,却不敢停下。
“将军!等等我!”
带着哭腔的呼喊惊飞了树上的夜枭。
洛宫奕驻足回首,看见小和尚提着袜子踉踉跄跄追来的模样,外衫下摆沾满泥浆,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脚背划出几道红痕。
眼看将军停下,玉砚跑得太急险些撞上去。
在即将扑到将军背上时,他急刹车般僵住,手指虚虚抓着洛宫奕的袖角,像抓住救命稻草的落水者。
“怎么?”将军挑眉。
小和尚急喘着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他低头看见自己脏兮兮的脚丫踩在将军锃亮的靴边,形成鲜明对比,羞得立刻缩回脚,却不料踩到个尖锐的石子,疼得嗷一嗓子抱脚跳起来。
洛宫奕回眸:“小师傅有佛祖等,有佛祖渡,还需要我等?”
小和尚急得一把攥住他衣袍下摆,布料上冰凉的金属纹路硌着掌心:“要的!”他仰起脸,鼻尖还泛着红,“将军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将军挑眉。
玉砚忽然想起藏经阁里那尊鎏金菩萨像,鬼使神差脱口而出:“是心善的男菩萨...”话一出口就悔青了肠子,耳尖烧得要滴血。
洛宫奕终于没忍住,嘴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弧度。他解下大氅扔过去:“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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