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谷内,岁月仿佛被呼啸的风雪凝固。自守序人指明前路,定下三年之约,洞府中的气氛便悄然转变。以往的温情缱绻中,多了一份沉甸甸的紧迫感。幽冥古道,一听便知是九死一生之地,没有足够的实力,便是自投罗网。
林夕将全部心神都投入了修炼之中。白日,她于玄冰玉床上打坐,参悟守序人所赠的《阴符经》残篇。此经玄奥异常,直指阴属性大道本源,字字珠玑,与她至阴之体无比契合。每每沉浸其中,她便觉对自身力量的掌控精进一分,对天地间至阴之气的感应也愈发敏锐。夜间,她则与司溟气息交融,进行着那玄妙的“神交”双修。两人灵力循环往复,彼此道韵相互印证,效率远超独自苦修。司溟化神中期的磅礴修为与对寂灭之道的深刻理解,如同浩瀚海洋,潜移默化地滋养、拓宽着林夕的道基。
司溟亦未松懈。他一方面巩固着寂海之眼突破后的境界,体悟那缕生机融入寂灭本源带来的玄妙变化,修炼守序人传授的“寂灭护心咒”,使得自身气息愈发内敛深邃,难以窥测。另一方面,他几乎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守护与引导林夕上。他亲自为她梳理灵气,讲解功法疑难,甚至不惜耗费本源,为她淬炼经脉,夯实根基。那双曾经唯有冰冷的金色竖瞳,如今落在林夕身上时,总是带着难以化开的专注与温柔。
墨白依旧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时常外出,带回一些外界消息或是罕见灵物,偶尔也会指点林夕一二,其眼光毒辣,每每能一针见血。彩儿则成了洞府的开心果,她的纯净水灵之气对安抚心神颇有奇效,时常围着林夕嬉戏,驱散修炼的枯燥。
时光荏苒,冬去春来,玄冰谷外的积雪化了又积,转眼已是两年过去。
这一日,林夕从深沉的入定中醒来,眸中神光湛湛,周身气息圆融饱满,已至金丹巅峰大圆满之境,进无可进!丹田内的金丹浑圆无瑕,流转着寂灭、往生、至阴三种交融的道韵,表面隐隐有霞光透出,丹破婴生的契机,已然到来!
她看向身旁护法的司溟,眼中既有期待,也有一丝面对未知天劫的紧张。
司溟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掌心微湿的凉意,金瞳中是一片令人心安的沉稳:“凝神静气,紧守本心。心魔劫乃结婴第一关,亦是至险一关。记住,幻象万千,皆由心生,唯本心不昧,方可破妄见真。我为你护法,无人可扰。”
他的话语平淡,却带着磐石般的坚定。林夕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眼中紧张褪去,化为磐石般的决心。她重新闭上双眼,将状态调整至最佳,随即不再压制,全力运转《寂元归一诀》,引动体内澎湃的灵力,向那无形的瓶颈发起了冲击!
“轰——!”
金丹剧烈震颤,表面霞光万道!一股庞大的吸力自林夕体内产生,疯狂吞噬着山谷中的天地灵气!司溟早有准备,挥手间,无数上品灵石飞出,瞬间化作精纯的灵雾将林夕包裹,更引动地下灵脉,为其提供源源不断的支撑。
洞府上空,天色骤变,乌云汇聚,隐隐有雷光闪烁,那是元婴天劫即将降临的征兆。但比天雷更先到来的,是无形无相,却直指道心的——心魔劫!
林夕只觉识海轰然巨震,眼前景象瞬间扭曲、变幻!
心魔幻境一:永失所爱
她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之中,前方,司溟浑身是血,寂灭长剑寸寸断裂,金色的竖瞳黯淡无光,正被无数幽冥司叛徒和噬魂殿高手围攻。他看着她,嘴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林夕……对不起……不能再陪你了……” 随即,身形轰然破碎,化作点点飞灰消散!
“不——!司溟!” 林夕心神剧震,撕心裂肺的痛楚瞬间淹没了她!几乎要不顾一切地扑过去!
“幻象!是幻象!” 司溟冰冷而急切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她识海炸响!同时,一股精纯的寂灭之意渡入,稳住她摇曳的心神。
林夕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她清醒一分!她死死盯着那消散的光点,眼中泪水汹涌,却强行压下扑过去的冲动,嘶声道:“假的!司溟不会死!他答应过我!”
幻象波动,但并未完全消散,那失去至爱的绝望感依旧缠绕着她。
心魔幻境二:宿命容器
景象再变。她看到自己彻底被轮回镜吞噬,化作没有意识、只知毁灭的怪物,亲手将奶奶的转世之身打得魂飞魄散,将司溟镇压在寂灭之眼永世受苦,而幽冥司主幽嬛的虚影在一旁冷笑:“至阴之体,本就是为承载寂灭而生的容器,认命吧!”
“不!我不是容器!我的命,由我不由天!” 林夕发出愤怒的呐喊,轮回镜(残)在她怀中嗡鸣,爆发出净化霞光,驱散着那认命的颓丧!她对自身“变数”身份的认同,成了对抗此劫的关键。
心魔幻境三:道途分歧
场景又变。她与司溟并肩立于山巅,脚下是万丈深渊。司溟冷漠地推开她,金色竖瞳中唯有绝对的寂灭:“你的情,你的守护,皆是虚妄,是吾道途阻碍。寂灭,当无情。你,走吧。” 说完,决然转身,步入无尽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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