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嬛的话语如同惊雷,在死寂的往生门前炸响,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上古大能的威严与不容置疑的法则之力。那具悬浮于朦胧光晕中的青铜棺椁,此刻仿佛化作了审判之座,其散发出的清凉气息不再柔和,而是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冰冷,牢牢锁定了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的玄姬。
“散去执念,自封于此,或……形神俱灭。”
幽嬛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如同最终的宣判,敲打在玄姬的心头,也回荡在林夕的耳畔。
林夕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玄姬。这位千年女尸,曾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是觊觎她肉身、欲行逆天复生之举的恐怖存在。此刻,在幽嬛这绝对的力量与位格压制下,她显得如此脆弱而绝望。但林夕心中并无快意,反而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玄姬的执念,源于对复生的渴望,这份渴望本身,或许就是一种极致的悲哀。
玄姬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周身的尸煞之气如同沸水般翻涌不息,却又被幽嬛那无形的威压死死禁锢,难以真正爆发。她那原本美艳却苍白的脸上,此刻充满了极致的挣扎、不甘、恐惧,以及……一丝深藏的痛苦。
“散去执念……自封于此……”她喃喃重复着幽嬛的话,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万载煎熬……无数谋划……只为一线生机……如今……你让我放弃?”
她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眸子死死盯向青铜棺椁,眼中爆发出疯狂的光芒:“幽嬛!你已是一缕残魂,凭什么决定我的命运!我玄姬为幽冥司征战四方,立下赫赫功劳,只因窥探复生之秘,便被视为异端,镇压于此!我不服!”
她的声音充满了怨毒与控诉,仿佛要将万载的委屈与愤恨尽数倾泻而出。
青铜棺椁寂静无声,唯有幽嬛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亘古的漠然:“玄牝,功是功,过是过。汝之功,幽冥司未曾或忘。然汝之过,窃权柄,炼怨魂,逆天道,已触及底线。若非念及旧情,汝早已魂飞魄散,何来万载封印?如今执迷不悟,欲夺‘钥匙’之身,更是罪上加罪。吾给汝选择,已是仁慈。”
“仁慈?”玄姬凄厉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好一个仁慈!将我镇压万载,不见天日,与孤寂怨念为伴,这就是你的仁慈?如今我好不容易看到复生希望,你又要我自封于此,永世沉沦?幽嬛!你告诉我,这天地,可曾对我玄姬有过半分仁慈?!”
她的质问,如同泣血,在这片死寂的空间中回荡,连那往生门的漩涡似乎都为之凝滞了一瞬。
林夕心中震动。玄姬的话语,虽然偏激,却透露出一种被命运抛弃、被规则束缚的绝望与不甘。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作为“容器”的无奈,作为“钥匙”的沉重……她们,某种程度上,都是这天地棋局中的棋子,身不由己。
幽嬛沉默了。棺椁周围的朦胧光晕微微波动,仿佛这位上古大能的心绪也产生了一丝涟漪。良久,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沧桑:
“玄牝,汝可知,何为真正的‘生’?”
玄姬一怔,怨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
“皮囊存续,魂魄不散,便是生么?”幽嬛的声音如同来自远古的叹息,“若灵智蒙尘,执念缠身,与行尸走肉何异?即便夺舍成功,占据一副不属于你的躯壳,承载着扭曲的欲望与记忆,那还是‘你’吗?那不过是另一场更加漫长的、自欺欺人的囚禁罢了。”
她的话语,如同暮鼓晨钟,敲打在玄姬的灵魂深处。
“真正的生,在于灵台清明,在于超脱执着,在于与这天地大道和谐共存,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幽嬛的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通透,“放下吧,玄牝。散去这身由怨念与不甘构筑的尸煞,放下这万载求而不得的执念。归于沉寂,或许……才是你真正的解脱,是天地予你的……另一种形式的‘生’。”
这番话,不再是威胁与审判,而是带着一丝引导与劝慰。
玄姬呆立原地,脸上的疯狂与怨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迷茫与……动摇。万载的执念,岂是几句话就能轻易化解?但幽嬛的话语,如同利剑,刺破了她内心深处最坚固的防御,让她不得不直面那个她一直逃避的问题:她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是复生?还是……解脱?
她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由尸煞之气凝聚、苍白而冰冷的手。这双手,曾沾染无数鲜血,也曾试图抓住那遥不可及的温暖。万载时光,弹指而过,她到底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往生门前,一片死寂。只有玄姬粗重的喘息声和灵魂深处激烈斗争的声音。
林夕屏息凝神,她能感觉到,玄姬正站在一个至关重要的十字路口。她的选择,不仅关乎她自身的命运,也可能影响着接下来的局势。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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