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冰冷中沉浮,如同溺水者,挣扎着想要抓住一丝光亮,却只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和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林夕觉得自己快要消散了,化作这虚无的一部分。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湮灭的刹那,一股精纯而温和的、与她同源却浩瀚无边的玄阴之力,如同黑暗中涌出的暖流,稳稳地托住了她不断下坠的神魂。
这力量冰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味,轻柔地抚平她意识上的裂痕,驱散那侵入骨髓的寂灭死气。它引导着她破碎的意识碎片重新汇聚,如同最灵巧的工匠,修补着一件濒临破碎的瓷器。
渐渐地,刺骨的痛苦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入深水般的宁静与疲惫。她不再下沉,而是悬浮在一片温暖的黑暗里,被那股力量小心翼翼地滋养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亮刺破了黑暗。
林夕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光影在眼前晃动。首先感受到的,是周身被一种温凉滑润的液体包裹着,那液体中蕴含着磅礴的生机与灵气,正透过皮肤缓缓渗入,滋养着她干涸的经脉和受损的神魂。
是静心池的灵泉?但感觉又不太一样,这里的灵气更加浓郁精纯,带着一种…古老而隐秘的气息。
视线逐渐清晰。她发现自己并非躺在池边,而是完全浸泡在一个不大的、乳白色泉水形成的天然石臼之中。石臼位于一个更加幽深僻静的洞窟角落,穹顶垂落着散发着柔和白光的钟乳石,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泉水咕咚冒泡的细微声响。
她动了动手指,浑身依旧酸软无力,但那种神魂欲裂的剧痛已然消失。她尝试内视,惊讶地发现丹田内那团幽暗气旋虽然黯淡缩小了不少,却异常平稳地自行运转着,甚至比受伤前更加凝练纯粹,仿佛经历了一次破而后立。而经脉之中,那股外来的、精纯的玄阴之力仍未完全散去,如同忠诚的护卫,缓缓流淌,继续修复着细微的损伤。
是谁救了她?
这个念头刚起,一个冰冷的声音便自不远处响起,打破了洞窟的寂静。
“醒了?”
林夕心头一凛,循声望去。
只见司溟就坐在石臼旁不远处的一块墨色寒玉上,依旧是那身墨袍,长发未束,几缕垂落额前,遮住了部分面容。他并未看她,而是微阖着眼,似乎正在调息。他的脸色比平日更加苍白,唇色也淡了几分,周身那股浩瀚的威压感似乎收敛了许多,但那份天生的冷漠与尊贵却未曾减少分毫。
是他…耗费自身力量救了她?
林夕心中五味杂陈,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一只由灵气凝聚而成的、半透明的水杯无声地递到她唇边,杯中盛着乳白色的灵液。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林夕迟疑了一下,还是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起来。灵液入喉,甘甜清冽,瞬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并化作暖流融入四肢百骸。
“多谢…大人。”喝完灵液,她声音沙哑地低声道谢,心情复杂难言。
司溟收回手,水杯化作点点灵光消散。他这才缓缓睁开眼,那双金色的竖瞳落在她身上,冰冷依旧,却少了几分之前的骇人厉色,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审视与…一丝极淡的探究。
“不自量力。”他淡淡评价,语气平铺直叙,听不出喜怒,“以蜉蝣之身,妄撼天地之力,若非‘溟锁’护住你一丝本源,此刻你已魂飞魄散。”
林夕低下头,握紧了浸泡在泉水中的手。她知道自己是冒险,是冲动,但当时的情形…
“那…西苑的封印…”她忍不住问道,声音带着担忧。
司溟眸光微冷:“暂时无碍。”
他没有细说,但林夕能感觉到,那“暂时”二字背后,必然隐藏着不小的代价和依旧存在的隐患。她想起昏迷前感知到的、他力量中的那一丝紊乱…
“烛阴长老他…”她鼓起勇气,再次提及这个名字。
“此事,非你该问。”司溟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奇怪的是,他并未因她的再次“僭越”而动怒,只是金色瞳孔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暗芒,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洞窟内陷入沉默,只有泉水叮咚作响。
林夕浸泡在温暖的泉水中,偷偷打量着司溟。他依旧坐在那里,闭目调息,侧脸线条冷硬完美,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她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是因为镇压西苑的消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忽然想起意识沉沦时,那股温柔而强大的守护之力…那真的是眼前这个冷漠如冰的蛇仙会做出的举动吗?还是…只是出于不想损失“器物”的本能?
“为何救我?”这个问题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最终,她还是咽了回去。她怕听到那个冰冷的、关于“作用”的答案。
就在这时,司溟忽然再次开口,声音比之前低沉了一丝:“‘溟锁’与你,共鸣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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