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令人窒息的囚禁和毫无希望的未来,比任何直接的惩罚都更令人绝望。
几天过去了?她不知道。只觉得每一刻都无比漫长。
直到这天清晨。
林夕正对着一碗灵粥发呆,毫无食欲,门外却传来了与往日不同的动静。
并非侍女轻盈却惊恐的脚步声,而是某种…沉重、缓慢、带着某种节律的叩击声,伴随着细微的、令人牙酸的鳞片摩擦地面的嘶嘶声。
林夕猛地抬起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心脏不由自主地提紧。
结界波动了一下,房门被无声推开。
站在门外的,不再是清玉或幽兰,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形高瘦、穿着暗绿色绣金纹长袍的男人。他的面容苍白阴柔,一双竖瞳是罕见的暗绿色,如同深潭古水,冰冷而毫无生气。他的头发是灰白色的,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最令人心悸的是,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并非侍女们那种微弱的小妖之感,而是一种深沉、晦涩、带着古老腥气的威压,虽远不及司溟,却也让林夕感到呼吸困难。
在他身后稍远的位置,还跟着两名身着黑衣、面色冷硬的随从,他们的竖瞳是浑浊的黄色,气息也更加凶戾。
绿瞳男子的目光落在林夕身上,那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评估,以及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好奇。他微微颔首,动作僵硬而标准,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一种古怪的腔调:
“想必这位,便是司溟大人新迎的夫人了。”
林夕警惕地看着他,没有回答。这个人给她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像是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盯上。
男子并不在意她的沉默,暗绿的竖瞳扫过房间,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毫无温度的弧度:“老夫烛阴,忝为溟府长老之一。听闻夫人前些时日,误入西苑禁地,又擅动书库秘卷,触怒了大君?”
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寻常小事,但林夕却敏锐地捕捉到那平淡之下的一丝…兴味?甚至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恶意。
林夕心中一凛,握紧了袖中的手指。这件事,除了司溟和那几个侍女,竟然还有别人知道?而且听起来,似乎传播得并不算隐秘。
“长老…有何指教?”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声音尽量平稳。
烛阴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如同蛇类嘶鸣,令人头皮发麻:“指教不敢当。只是大君事务繁忙,难免有疏忽之时。老夫身为长老,自有规劝辅佐之责。夫人既已嫁入溟府,便当谨守规矩,安分守己,以免…徒惹祸端,累及自身。”
他话语看似劝诫,实则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强调她的“越轨”和“不受欢迎”,暗示她是个需要被“规劝”的麻烦。
林夕听出了其中的意味,脸色微微发白。
烛阴向前踱了一步,靠近了些许,那股阴冷的、带着古老腥气的威压更加清晰。他暗绿的瞳孔微微收缩,盯着林夕颈间的“溟锁”古玉,目光闪烁了一下。
“夫人这块玉,倒是…颇为别致。”他嘶哑地说,“与大君的气息,同源同宗,看来大君对夫人,确是…呵护有加。”
这话听起来像是恭维,但配合他那冰冷的眼神和语气,却只让人觉得讽刺和不适。
林夕下意识地抬手,握住了古玉。
烛阴的目光又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想从她惊惶却强作镇定的表情中挖掘出更多信息。最终,他再次微微颔首:“禁足虽是无趣,却也安全。夫人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便带着那两名黑衣随从离去。房门再次合拢,结界重新弥合。
但那阴冷滑腻的感觉,却仿佛还残留在这间囚室之中,让林夕感到一阵反胃和更深的寒意。
烛阴长老…
他的到来,绝非仅仅是“规劝”那么简单。那看似平静的言语下,藏着试探,藏着审视,甚至可能藏着…敌意?
司溟的震怒与禁足,像是一道冰冷的屏障,将她隔绝在外。而这位烛阴长老的出现,则让她模糊地意识到,这座死寂的溟府之下,似乎还涌动着她无法看清的暗流。她仿佛被困在风暴中心,四周是迷雾般的危险,而唯一的“庇护者”,却又是将她推入这困境的、最不可测的存在。
她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床沿。
司溟的冷漠与禁锢,烛阴的窥探与恶意,西苑门后的恐怖存在,书库中那卷神秘的“太古纪事”…这一切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将她越缠越紧。
她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
变强…
这个念头从未如此刻般强烈和迫切。
不仅仅是为了活下去,更是为了…挣脱这令人窒息的囚笼,看清这迷雾背后的真相,甚至…拥有能够面对司溟、面对这一切危险的资本。
她闭上眼,不再去感受那结界的冰冷禁锢,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丹田。
那团幽暗的气旋,似乎感应到了主人强烈的意志,微微一颤,随即开始艰难地、却异常坚定地,加速运转起来。
金笼虽固,困鸟心不死。
喜欢被迫嫁蛇仙,他却宠我入骨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被迫嫁蛇仙,他却宠我入骨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