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某天上午,天色一直有些阴沉沉。
第三节国语课刚开始没多久,优奈正努力跟着老师的讲解,试图理解古老和歌的意境时,窗外忽然有了变化。
先是极其细小的白色颗粒,零星地飘落,敲打在玻璃窗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很快,那颗粒变得清晰起来,化作一片片羽毛般的雪花。
“啊……下雪了。”靠窗的同学低声惊呼了一句。
顿时,整个教室的注意力都被窗外这初冬的馈赠吸引了。教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着的兴奋骚动。对于学生来说,下雪总是带着一种浪漫的魔力。
优奈也转过头,怔怔地望着窗外。
雪花越来越大,很快就将窗外都染成了白色。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
这景象很美,却莫名勾起了优奈心底一丝惆怅。她忽然想起了不知在哪里读过的一句中文古诗:“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诗句描绘的是月夜,但此刻面对着漫天的初雪,那种关于时空流转,物是人非的渺远惆怅,却奇异地共鸣了。雪花年年都会落下,见证无数个神奈川的冬天,无数代人的悲欢离合。而她,他们,站在这片雪花下,仿佛只是时间长河里一个偶然的涟漪。
啪嗒
一个细微的声音,打断了优奈的思绪。
优奈回过神,看着桌上的小纸条,再看看仁王瞥过来的眼神,伸手拿起纸条,展开。
【怎么了?怎么看着雪花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忧伤模样?被感染了?要变成了雪女了?】
优奈下意识摇摇头,提笔写下,
【才没有。只是觉得雪景很漂亮,有些感慨而已。】
她把纸条扔回去,努力做出开心的样子,但显然不太成功。
仁王看了纸条内容挑了挑眉,但他没有选择追问,而是露出了一抹笑,写下几个字,再次把纸条弹过来。
【下课我带你去玩好玩的~】
玩好玩的?优奈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暂时冲散了那点惆怅,她疑惑地看向仁王,用眼神询问:什么好玩的?
仁王只是冲她眨眨眼,脸上挂着神秘兮兮的笑容。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声响起,老师刚走出教室,仁王立刻站起身,一把拉住优奈,“快走快走!”
丢下丸井在后面大喊,“什么啊?去哪啊?要玩吗?带我一个呀!”
优奈被他拽着跑起来,“诶?等等?要去哪啊?”
“当然是——”仁王回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去打雪仗啊!操场现在肯定超级热闹,我们也去!”
打雪仗?优奈的眼睛瞬间亮了,听起来很有趣。那点伤春悲秋的情绪立刻被对新鲜游戏的期待所取代。
她任由仁王拉着,两人避开走廊里的人群,兴奋地朝外面跑去。
然而,立海大有一句至理名言:
但凡有“松懈”行为发生的地方,真田副部长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两人刚冲出教学楼,踩着薄薄的积雪,欢快地跑了还没十米,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炸响:
“仁王雅治,细川优奈,你们俩要去哪里?”
优奈和仁王的动作瞬间僵住,如同被冰封的雪人。两人机械地一点一点转过身。
只见真田如同门神一样,面无表情地站在教学楼门口,身上仿佛散发着比冰雪更冷的寒气。他的目光扫过两人单薄的衣服,以及他们那明显写着“我们要去玩雪”的兴奋表情,额角的青筋开始跳动。
“下雪天,不穿外套就往外面跑!还想去打雪仗?万一着凉感冒了怎么办?本来你们俩就容易生病,自己还不多注意!太松懈了!”真田的训斥声震得树上的积雪都簌簌往下掉,“马上给我回到教室去!再让我看到你们俩在外面乱跑,都给我去跑圈!”
刚刚燃起的玩雪之火,被真田瞬间扑灭。两人灰溜溜地转身,一步三回头地挪回了教学楼。
真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尤其是仁王,“仁王,又是你带的头吧?回去把训练守则抄十遍!”
仁王,“……” 失算了。
就在两人垂头丧气地走进教学楼时,一个带笑的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真是有活力呢,下雪天也忍不住要出去活动一下?”
优奈和仁王抬头,只见幸村正从楼梯上缓步下来,身上穿着整齐的校服外套,似乎是刚从办公室出来。
“不过,真田说的对。”幸村走到他们面前,“这样的天气,如果不做好保暖就贸然跑出去,很容易生病的。”
面对幸村,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优奈低下了头,“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仁王也难得老实地摸了摸鼻子,“下次会注意的。”
幸村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看来初雪很容易引发一些特别的感慨呢。不过,与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感慨,不如在温暖的地方,静静欣赏它的美,不是吗?”
回去的路上,气氛有点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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