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奈是在一股清甜的苹果香气中醒来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熟悉的天花板,而是一颗被削得极其完美,甚至皮都没断盘旋着像条小蛇的苹果。视线顺着那只拿着苹果的手往上移,看到的是仁王雅治那张带着点戏谑笑意的脸。
“呀~睡美人终于醒了?”仁王晃了晃手里的苹果,“看来王子需要的不是吻,而是水果。”
优奈的大脑还有点宕机,她眨了眨眼,环顾四周,确认自己确实又在医院。“我又晕了?”
“恭喜你,答对了。”仁王把那个艺术品般的苹果递给她,“而且创下了新纪录,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副部长和军师的脸黑得能滴出墨了。”
优奈接过苹果,有点不好意思:“那,真田和柳卿他们呢?”
“副部长刚被柳以‘你再不回家换件衣服就要熏晕病人’为由拖走了。我是代表全班同学,来探望我们命运多舛的细川大小姐的。”仁王说得一本正经,但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他变魔术似的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开始削第二个,手法娴熟得让人怀疑他副业是不是水果摊主。
优奈小口啃着苹果,甜滋滋的汁液让她恢复了些精神。她看着仁王削苹果的样子,忍不住开口:“仁王君,你削苹果的技术比你打网球还厉害。”
“谢谢夸奖。”仁王面不改色,“毕竟网球只能打败对手,削苹果却能俘获…呃,照顾病人。”他及时改口,但优奈还是听出了那点调侃,脸微微发热。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仁王跟她讲这两天的趣事,比如切原如何信誓旦旦说要带驱邪符来医院,结果被真田一句“太松懈了!”吼了回去;比如丸井试图烤个“康复蛋糕”,结果差点炸了家政教室。优奈被逗得咯咯直笑,暂时忘记了昏迷的诡异和身在医院的郁闷。
就在气氛一片和谐,优奈手里的苹果也快吃完的时候,病房门被“咔哒”一声轻轻推开,没有敲门,也没有护士的事先告知。
一个穿着深色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她的表情算不上热情,甚至有点过分平静,眼神直接越过仁王,落在优奈身上。
“优奈小姐,你醒了。”女人的声音平铺直叙,没什么起伏,“我是你母亲的故友,听说你又住院了,特地来看看你。”
优奈手里的苹果核差点掉在床上。
是这个女人!上次在街角用那种冰冷眼神盯着她的女人!她怎么会找到医院来?还自称是妈妈的故友?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优奈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神里流露出戒备和一丝恐惧。
仁王瞬间就察觉到了优奈的异常。
他放下水果刀和削到一半的苹果,身体不着痕迹地往前倾了倾,刚好挡住了女人直视优奈的视线。脸上挂起那种惯有的略带轻浮却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这位阿姨,您好。您是优奈的……?”他故意拉长语调,等着对方接话。
女人似乎没料到会有个少年在场,而且态度如此自然。她顿了一下,回答:“我是她母亲的朋友。”
“哦~这样啊。”仁王恍然大悟状,笑容更灿烂了,“真是辛苦您特意跑一趟。不过您看,优奈刚醒,医生说她需要绝对静养,不能太劳神。而且吧……”他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什么秘密,“她这次晕倒有点奇怪,医生还没查出来原因,需要隔离观察,不方便见客太久,怕有什么病菌传染给您就不好了。”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谢意,又点明了“需要静养”和“可能传染”两个强大的拒绝理由,语气还特别真诚,让人挑不出毛病。
女人的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她看着仁王,又试图看向他身后的优奈:“我只是想看看她,说几句话……”
“哎呀,心意到了就好嘛!”仁王抢过话头,站起身,巧妙地用身体完全隔开了女人的视线,并做出送客的姿态,“等优奈完全康复了,我一定提醒她亲自登门感谢您!今天实在是不方便,您看要不?”他指了指门口,示意女人不如出去。
女人看着仁王那副“我是为你好”的真诚表情,又看了看明显在躲闪的优奈,知道今天是不可能达成目的了。她沉默了几秒,最终生硬地说:“…那就请优奈小姐好好休息。”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方向,转身离开了。
仁王保持着笑容直到门关上,还特意过去把门锁扣上了。一转身,就看到优奈正用一种混合着感激、惊讶和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被我帅到了?”仁王走回床边,故意逗她。
优奈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仁王君,你好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她打发走了!”她刚才真的吓坏了,一见到那个女人就想起她之前诡异的眼神。
仁王看着她像只受惊后找到依靠的小动物,心里那点恶作剧的心思淡了下去。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优奈放在被子外还有些冰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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