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风走到墙边,那里挂着一幅正在不断完善的两海海图,他的手指点在望海屿的位置,“不仅仅是巡视贸易点。根据海平他们带回来的消息,望海屿最近有些……不寻常的传闻。而且,我需要亲自去感受一下,我们播下的‘秩序’,在外面的世界,究竟生长得如何了。”
他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更远的地方。怀中的黑色令牌,近来偶尔会传来极其微弱的、非指向性的悸动,似乎预示着西海深处,正有什么东西在发生变化。
三日后,一艘外表普通、内里却经过加固和提速的兴业集团货船“顺风号”,驶离了兴业港。林风并未大张旗鼓,只带了石猛和两名精干的护卫,伪装成普通的商队管事,随船前往望海屿。
航行平静无波。有了“定风波”符和改良罗盘,以往令人头疼的风浪和迷航风险大大降低。石猛站在船头,看着平稳的航迹,忍不住感慨:“老板,咱们这些东西,真是帮了那些跑海的老伙计大忙了。以前跑一趟外海,提心吊胆,现在至少安心不少。”
林风微微一笑:“技术本就是为了改善生存。我们能做的,还有很多。”
他心中盘算着,等根基再稳固些,或许可以尝试将“星轨灵网”的雏形扩展到周边几个重要节点,哪怕只是最简单的信息传递和预警,也能极大提升己方的影响力和控制力。
望海屿的轮廓渐渐清晰。岛屿不大,码头却颇为热闹,停靠着各式各样的船只。岛上建筑杂乱无章,但人气很旺,空气中弥漫着海产、香料和修士们特有的驳杂气息。
顺风号缓缓靠岸,自有岛上的贸易点管事前来接应。这位姓李的管事见到林风亲至,又惊又喜,连忙将众人引至贸易点——一座位置不错、挂着兴业旗的两层石楼。
石楼一层是开放的商铺,货架上摆放着兴业集团出产的各种商品,此时正有不少修士在挑选、购买,几名伙计忙得不可开交。二层则是会客和休息室。
“东家,您怎么亲自来了?可是有什么指示?”李管事恭敬地问道。
“例行巡视,顺便听听岛上的消息。”林风坐下,接过茶水,“最近岛上可有什么特别的事?”
李管事想了想,道:“特别的事……倒是有一桩。近几个月,岛上关于‘星辉指引’的传闻越来越多了。”
“星辉指引?”
“是的。”李管事压低声音,“据说,有些修士在深夜,尤其是星光明亮的夜晚,会看到遥远的深海上空,有奇异的星辉闪烁,仿佛在指引某个方向。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跟着星辉的方向,找到了珍贵的灵材或是古老的遗迹碎片……不过,更多的人是一去不回。”
林风目光微凝。星辉指引?这让他立刻联想到了星衍宗和识海中的秩序火种。
“方向大致是哪里?”
“都是指向西边,更深的海域。具体就不清楚了,众说纷纭。”李管事答道。
林风若有所思。这或许并非空穴来风,可能与星衍仙府,或者与归墟的动向有关。
随后,林风让李管事去忙,自己则带着石猛,如同普通修士一般,在望海屿的集市上闲逛起来。他需要亲身体验这里的氛围,听取最真实的声音。
集市上鱼龙混杂,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林风注意到,售卖兴业集团产品的摊位前,人流明显更多,虽然价格比岛内兑换稍高,但依然供不应求。不少散修在交谈中,都对兴业产品的质量和价格赞誉有加,同时也对七星岛商会的垄断和霸道抱怨不已。
“妈的,商会那帮吸血鬼,一样的‘驱瘴丹’,他们卖十灵,兴业这边才卖六灵,效果还好上一截!”
“可不是嘛!听说兴业岛那边,只要肯干活,还能用贡献点换到修炼物资,可比咱们在这刀口舔血强多了……”
“小声点!不怕被商会的狗腿子听见?”
“怕个鸟!老子早就想投奔兴业岛了!”
类似的议论,林风听到了不少。民心可用。他播下的种子,确实在悄然发芽。
然而,并非所有目光都带着善意。在一些阴暗的角落,或是一些挂着商会标识的店铺附近,林风能感觉到一些隐蔽而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显然,他们的行踪并未完全保密。
在集市一角,一个相对冷清的摊位引起了林风的注意。摊主是一个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的老者,摊位上的东西也很奇怪,不是常见的材料法器,而是一些锈迹斑斑、形状古怪的金属碎片和几块颜色暗淡、似乎毫无灵气的石头。
但林风识海中的秩序火种,却对其中一块毫不起眼的、巴掌大小的黑色石头,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摊位前,随手拿起一块金属碎片打量,问道:“老丈,这些是何物?从哪里得来的?”
那老者抬起头,斗笠下是一张饱经风霜、布满褶皱的脸,眼神却异常浑浊,仿佛蒙着一层阴翳。他声音沙哑:“海里捞的,老物件了,兴许是古修士的遗宝,兴许是破烂。客人看上了,随便给点灵石就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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