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无序,却又充满了野性的活力与机遇。这就是乱星岛给林风的第一印象。
“老板,”石猛那壮硕的身影从一旁走来,压低声音道,“我刚用神识探查并询问了附近一艘引路小船。这乱星岛港口由三家势力共管,分别是代表本土海族的黑齿族、垄断了西海近三成贸易的七星岛商会,以及鱼龙混杂但人数众多的散修联盟。任何外来船只靠岸,都需要向这三家分别缴纳十块中品灵石的‘泊位管理费’。”
“三家共管?权责不清,效率低下,重复收费。”林风闻言,语气平淡地给出了十六字评价,听不出喜怒,“但,初来乍到,不宜节外生枝。这就是西海,或者说,是乱星岛的‘规矩’。交。”
他深邃的目光缓缓扫过那片混乱却生机勃勃的港口,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混乱,意味着无序,意味着风险。
但也意味着……巨大的改造空间和前所未有的功德潜力。
“靠岸。”林风转身,命令清晰传出,“让我们亲自体验一下,这西海的第一站。”
“破浪号”调整方向,像一滴沉稳而格格不入的秩序水银,缓缓驶向那片混乱的海洋——乱星岛港口。
“破浪号”独特的金属流线型外观,在众多木制、骨制船只中显得鹤立鸡群,刚一靠近,便引来了不少或好奇、或贪婪、或审视的目光。
靠岸过程并不顺利,几乎找不到一个规整的泊位。最终,在一名穿着散修联盟服饰、态度倨傲的引航员指挥下,“破浪号”勉强挤进了一处位于两艘散发着浓烈鱼腥味的渔船之间的狭小空档。
船刚停稳,三道穿着不同服饰、但神情同样带着几分不耐烦的身影便几乎同时跃上了甲板。
左边一人,皮肤呈深蓝色,嘴角露出两颗尖锐的黑色獠牙,脖颈处有细微的鳞片反光,正是黑齿族。他操着生硬的人族语言:“新来的?规矩懂吗?十块中品灵石,黑齿族保你船只不被海兽啃噬。”
中间一人,身着绣有七颗星辰图案的锦袍,眼神精明,是七星岛商会的管事。他语气带着商业式的假笑:“欢迎来到乱星岛,道友。十块中品灵石,商会为你提供基本的市场信息与交易保障。”
右边一人,衣着随意,胸口别着一枚粗糙的刀剑交叉徽章,来自散修联盟。他态度最为蛮横:“废话少说,十块灵石,散修联盟保你在这码头范围内不受闲杂人等骚扰!快点!”
三人隐隐成合围之势,虽彼此间眼神交流也带着疏离,但在收取“买路财”这一点上却立场一致。
林风面色不变,对身旁的石猛微微颔首。
石猛会意,上前一步,憨厚的脸上挤出一丝看似勉强的笑容,手中已然握着三十块灵气盎然的中品灵石:“三位道友辛苦,这是我家主人一点心意,还请行个方便。”
那三人见到灵石,脸色稍霁,迅速各自收取十块。黑齿族汉子掂量了一下灵石,瓮声瓮气道:“算你识相。记住,在岛上别惹事,尤其别招惹那几家挂着‘蛟骨旗’的船。”说完,率先跃下甲板。
商会管事则递过来一枚劣质玉简:“里面有岛上基本信息和商会店铺位置,有兴趣可以来看看。”也转身离去。
那散修联盟的人收了钱,哼了一声:“算你们懂事。”目光在“破浪号”光洁的船身上扫了一眼,也跳下了船。
“老板,这……”石猛回到林风身边,眉头紧皱,“这也太黑了,一来就去了三十中品灵。”
“小钱。”林风淡淡道,“初来乍到,情报优先。这三十灵石,买的不只是泊位,更是他们对我们的‘第一印象’——一个看似守规矩、可能有点油水但不愿惹事的肥羊。这能为我们省去不少初始的麻烦。”
他接过石猛递来的那枚劣质玉简,神识探入,里面信息确实简陋,只标注了几条主要街道、三大势力的据点位置,以及一些明显是合作商户的店铺信息。
“走吧,下船看看。记住,多看,多听,少说。我们的目标是收集信息,寻找星衍仙府的线索,同时评估在此地建立据点的可行性。”林风吩咐道,随即点了石猛和另外两名心思较为缜密的原灵网护卫队员随行,其余人留守“破浪号”,保持最高警戒。
踏上乱星岛的土地,那股混乱感更为强烈。街道狭窄而潮湿,地面由不规则的石块铺就,缝隙里积满了不知名的污渍。两旁的建筑歪歪扭扭,材质各异,有珊瑚垒砌的,有巨壳搭建的,也有粗糙的木石结构。各种店铺招牌林立,卖妖兽材料的、收购灵草的、修补法器的、甚至提供“特殊”服务的,应有尽有。
空气中弥漫着海腥、汗臭、劣质灵酒以及各种药材、材料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气味。修士来来往往,大多行色匆匆,眼神中带着警惕与算计。当街争吵、乃至小规模斗法都时有发生,只要不波及太大范围,那三家管理势力似乎都懒得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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