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琰如同破布娃娃般瘫软在虚无的空间壁垒上,胸骨凹陷,鲜血浸透了残破的衣袍,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他眼中疯狂的光芒被林风那融合了秩序与混沌、匪夷所思的一拳彻底打散,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与难以置信。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那刚刚被“主宰”赐予的混沌力量,正在飞速流逝,反噬带来的痛苦甚至超过了肉身的创伤。
“不……不可能……我是天命所归……我得到了主宰的眷顾……”他喃喃自语,挣扎着想要爬起,却牵动了伤势,又是一口污血喷出。
林风的状态同样不容乐观。强行引动秩序星火余波与混沌气息入体锤炼,虽在瞬间爆发出远超自身境界的力量,重创了赵琰,但带来的反噬也极其严重。他体内如同化作了战场,秩序星火与混沌气息虽未彻底冲突爆炸,却如同油与水,泾渭分明地相互侵蚀、消耗着他的经脉、丹田乃至神魂。
星核上的裂痕似乎扩大了一丝,秩序火种的光芒也略显黯淡。他脸色苍白,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神魂的刺痛,冰冷的目光扫过瘫软的赵琰,更多的注意力却放在了那团被秩序星河镇压的、庞大的墟鲲之念上。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古老存在的意志,在他展现出那融合性力量后,变得更加“活跃”了。那并非单纯的愤怒或杀意,而是一种……混杂着好奇、贪婪、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有趣……渺小的蝼蚁……竟能触碰‘源’之边缘……”一个宏大、混乱、仿佛由无数世界破灭之音糅合而成的意念,直接在林风的识海中响起,带着令人神魂冻结的冰冷与漠然,“臣服……奉献汝之躯壳与道……吾赐汝……永恒之寂灭……”
这意念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林风的心神之上!远比之前的混沌呓语更加恐怖,直指道心根本,试图扭曲他的意志,让他心甘情愿地成为混沌的载体!
林风闷哼一声,识海中秩序火种疯狂摇曳,镇魔碑碎片也散发出微光,共同抵御着这可怕的侵蚀。他紧守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周天星辰镇魔诀》的心法如同清泉流淌,不断加固着道心的防线。
他知道,此刻绝不能示弱,更不能被其蛊惑!一旦道心失守,万事皆休!
他强忍着神魂欲裂的痛苦,抬起头,目光如两道冷电,穿透虚空,直视那团蠕动的黑暗阴影,声音虽然因痛苦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源初星火,乃秩序之光,岂容混沌觊觎?我之道,在于守护,在于秩序重建,而非汝之永恒寂灭!”
说话的同时,他再次做出了惊人之举!他非但没有收敛那在体内冲突的两种力量,反而主动引导着那一丝被初步“驯服”的、蕴含混沌湮灭特性的灰蒙之力,缓缓流向指间的星轨戒!
既然星轨戒能感应星衍遗物,能指引方向,那么,它是否能……承载乃至转化这种初步融合的力量?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尝试!星轨戒乃是星衍宗传承信物,本质是纯粹的秩序造物,若无法承受混沌特性,很可能直接损毁!
然而,就在那灰蒙之力触及星轨戒的瞬间——
嗡!
星轨戒猛地一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并非纯粹的星辉,也非混沌的黑暗,而是一种更加深邃、更加古老的……混沌之色!戒指表面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如同星辰轨迹与混沌涡旋交织,散发出一种包容万物、演化万法的玄奥道韵!
它……竟然承受住了!不仅如此,林风感觉到,通过星轨戒的转化,他体内那冲突的两种力量,似乎找到了一个临时的平衡点与宣泄口,反噬之力顿时减轻了大半!
同时,星轨戒对那沉浮在碰撞核心的“源初星火”的感应,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亲近!仿佛两者本就是同源而出!
“果然……星轨戒,镇魔碑,源初星火……皆是‘周天星辰镇魔碑’的一部分!它们本就蕴含着秩序与混沌碰撞、平衡的至高道理!”林风心中瞬间明悟!
上古大能炼制镇魔碑,并非仅仅依靠纯粹的秩序,而是深刻理解了秩序与混沌相生相克、对立统一的宇宙法则,方能炼制出足以镇压“墟鲲”这等混沌本源存在的无上至宝!
他之前的强行融合,虽然凶险,却误打误撞,触摸到了星衍宗传承更深一层的精髓!
就在林风因星轨戒的异变而心神震动,暂时稳住体内局势时,异变再生!
那瘫软在地的赵琰,眼见林风似乎抵挡住了“主宰”的意志侵蚀,并且气息隐隐有稳定下来的趋势,眼中闪过一丝彻底的疯狂与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无论是林风还是那脱困后的“主宰”,恐怕都不会放过自己这个失败的棋子。
但他不甘心!就算是死,他也要拉林风垫背,或者……为“主宰”的脱困,献上最后一份“忠诚”!
他用尽最后力气,猛地将手中那枚一直紧攥的“归墟引”符箓,狠狠拍向自己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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